不由自主的,楚玉簪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那回。在陆夷光扬鞭从纪福安手里救下她那一刻,她头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怦然心动。他生得单薄精致,可在当时的她眼里却犹如盖世英雄一般。
然而这份心动一个时辰都没维持住,眨眼间救命恩人变成堂弟,转眼又变成了堂妹。
经历之曲折,心情之起伏,平生罕见,最后,她只剩下哭笑不得。
其实这般也挺好的。
楚玉簪抿了抿唇角,屈膝见过陆徵南康长公主和陆夷光。
刚起身,身后珠帘清脆响起。
陆见深和陆见游来了。
陆见深瞧着陆夷光这一身打扮无奈一笑,之前自己一时兴起,她倒好,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当男人当上瘾了。”陆见游吐槽。
陆夷光自得,“我觉得男装比女装行动更方便。”
陆见游眼一翻,“你是去打架吗?”
陆夷光微笑望着他,“不排除这个可能。”
陆见游脸往左边一别,拱手向父母请安。
请过安,南康长公主叮嘱两声,便让他们出发。
弯月高悬,星辰点点,坊市比白天还热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潮,以年轻男女居多,不少还是成双成对的。这样的节日里,便是礼教规矩都格外宽容一些。
与夏兰盈他们汇合之后,陆夷光笑容可掬,“阿盈姐姐放心,我会好好招待阿彤姐姐的。”他们就不打扰小两口了。
夏兰盈面露羞色。
崔婶望望束发纶巾的陆夷光,再看看满头珠翠的夏兰盈,恍然大悟。就说面善呢,她真的见过这位夏大姑娘。只是当时她做的是男装打扮,因着自家姑娘为了方便行走女扮男装,所以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女儿身,还特意多看了几眼。
衣服打扮能变,眉眼却是变不了的,崔婶使劲看了几眼,就是这副五官。忽的她又不确定起来,会不会自己记错了,夏大姑娘怎么可能独身一人出现在那样简陋的小客栈里,还形容憔悴。
发现崔婶盯着夏兰盈看,还皱起了眉头,楚玉簪疑惑地碰了碰她的手。
崔婶骤然回神,干干一笑,低声道,“大少爷和夏大姑娘站在一块真登对。”
楚玉簪面上一笑,心里却起了疑窦,暂且压了下去。
“游玩时注意安全。”陆见深叮嘱了一声。
陆夷光和陆见游点头如啄米。
陆见深略一颔首,正要走,却见身旁的夏兰盈瞳孔一缩,眼睛咻得瞪大,面容顷刻间苍白下来。
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艘锦绣夺目的巨大画舫缓缓自江面上驶来,船头皆是盛服艳装的花样女子。
花枝招展,娇呼不绝,引得两岸行人驻足观望。
陆见深眸色深了深,“夏姑娘?”
“深表弟,可真巧啊。”斜刺里传来一道娇媚呼唤,将众人视线都吸引过去。
来人一袭华贵的淡紫色锦裙,容貌艳丽,宛若盛开牡丹,一双妩媚多情的丹凤眼要笑不笑地落在陆见深身上。
陆见深笑容转淡,整个人都冷下来,抬起手欲行礼。
陆夷光啧了一声,这么倒霉,居然遇上了永淳公主,不禁同情大哥。
永淳公主是个‘奇’女子,她是皇帝第一个女儿,还是元后所出,自幼备受宠爱,即便后来元后病逝,依然是公主里拔尖的那几位。
她十七岁那年看上了陆见深,彼时陆见深才十五岁,吵着闹着要让陆见深当驸马,皇帝没答应。
南康长公主为了以防万一,迅速给陆见深定下了夏兰盈。没多久,皇帝也为永淳公主选了驸马,驸马是位来自民间的美男子。
结婚头一年,永淳公主还是很正常的,大家以为的正常。
直到驸马突然跑到寺庙里剃度出家,大家才发现,卧槽,皇家又出奇女子了,对,又,李家的女儿,开国至今每一代都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