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
婵九慢慢地嚼着羊肉,问背上的婴儿:“你在昆仑山上时,有过这样开心热闹的时候吗?”
婴儿已经注定不吃不喝,不理外事了,闭着眼睛行功,脸色忽红忽白,身上热度惊人。
婵九说:“我在洞里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么热闹,但从来不寂寞。我师父自己不喜欢练功,也讨厌逼人练功,我想练时就练,不想练就满山玩。春天我出去采野花,然后做野花蜜酿吃;夏天我到山溪里泡脚,游水,顺便再抓两条鱼;秋天到处都是好吃好看的野果子,有些甜得要命,有些酸得倒牙;冬天下了大雪,山上安安静静一个凡人都没有,连采药的凡人都不敢上山,只剩下我和师父,对坐在洞里听外面下雪的声音。”
她望着聚义堂外说:“这里虽然不缺东西吃,不缺说话的人,但我还是想回山里去,我更想找到师父,救他出来。”
“寒山,我们走吧。”
宋不谦的一条腿架在婵九身上,婵九站起来时,宋不谦也被碰醒了。
他迷迷糊糊问:“婵啊……婵九,你、你要睡觉了吗?后……呃后面有、有客房。或者到……到我房里去睡。”
婵九说:“不是,我要走了。”
宋不谦问:“走……走哪儿去?”
婵九说:“我是狐妖,我要回我的洞里去了。我牵你山寨里的一匹马好吗?光凭两条腿我走不快,还得是一匹认识路的马,千万不能像那匹胡涂马。”
宋不谦说:“哈哈哈哈哈,狐、狐妖?真会开……开玩笑!”
婵九说:“哈哈哈我走了,我把吃剩下的羊都带走了啊。”
她说走就走,宋不谦连忙跟上,跌跌撞撞地追,稀里哗啦撞碎了一串杯碗碟子,还被横亘在地的三寨主绊了一跤。
三寨主咂吧咂吧嘴,翻个身继续睡。
宋不谦爬起来继续追:“婵、婵九,你……你走哪儿去呀?”
婵九说:“回华山。”
“华……华山远着呢,明天也到不……了,不对,再过三天……也到不了,你到华山……干、干嘛去呀?”
“华山是我家。”
“不是你……你不在清、清风寨呆啦?”
“有空回来看你。”
两人一问一答,就这么走到了山寨门口。宋不谦满嘴酒话,夹杂不清,脚底下又拌蒜,婵九不得不走几步就停下来,等他一会儿。
婵九说:“我真的走了,你不要送了。”
宋不谦说:“不!不不……不行!”
婵九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怎么跟牛皮糖似的,连马也不要了,转身就要翻越木栅栏。
这时,她看到木栅栏外悄没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婵九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她太大意了,光顾着和宋不谦说话,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近的地方就有旁人!
现在可不比以前,她没了内丹,寒山变得小而无用,而他们的敌人多了八百倍!
她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然后认出他来了——是那个满脸连毛青胡子的狼妖,叫青六的。
青六嗓子沙哑,开口道:“婵九师姐。”
婵九抓着木栅栏不动,想了想,微微一笑:“原来是青六师兄呀,这才几天呀,怎么又见着了?”
青六说:“师姐最好还是赶紧出来,免得害了清风寨上下三十六条性命。”
婵九问:“为什么?”
青六说:“因为现在有三个剑魔正往清风寨找来,他们可不在乎多杀几个凡人。”
婵九脸上的血色都退去了:“你说的是真的?”
青六说:“师姐,上次我告诉你昆仑派要被灭了,骗你了么?”
婵九后退助跑几步,越过木栅栏,落在青六身边。
宋不谦哐当一声扑在木栅栏上:“婵九,你、你要去哪儿呀?”
婵九不回答,宋不谦急得酒醒了一半,也要来爬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