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虽然引为笑谈,但是从侧面可以看出人人对宫中采选的重视。有人曾戏谑,民间男子考进士中状元,女子入采选当皇后!于是,登州守备太监徐琨手里这二十个名额个个价值不菲,这些天徐府门房收礼收得手都软了,连礼簿子都写了厚厚的几大本。
书童的话语一落,徐玉芝立时猜想到那个劳乏秦~王府曹总管亲自上门添上的名字是谁!
想到自己艳羡秦王的威仪,故作懵懂厚颜自荐枕席,却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个可恶的男人视若敝帚打入尘埃里,而后又在仆妇侍卫的眼皮下被个太监讥讽嘲笑。那天在揽梅阁里受到的堪称平生所遇奇耻大辱,那份难堪至死都让人难以忘怀!
在这世上,有些女子却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别人心心念念的一切!傅百善有什么好,表哥常柏对她心心念念,秦王也对她痴迷不已!这运道对自己何其不公!徐玉芝恨得将手中丝帕捏成一团,眼珠一转道:“我要到书房里寻一本书,至多半刻钟就出来!”
书童犹疑了一下,却是不敢拦住府中的红人,只得束手站在门边等候。
徐玉芝微微一笑闪身而入,一眼就望到楠木大案上静静地放着一份名册。封面上所题为“徽正十六年宫中侍选名册”。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青州府高柳镇傅氏百善”几个娟秀小字立时刺痛了她的眼睛。
看见笔架山的狼毫墨迹未干,徐玉芝抓起就往名册上涂抹。却在这时右手被牢牢抓住,抬眼一望差点魂飞魄散,正是不知何时归返的义父徐琨。
200.第二零零章 恨意
“啪”地一声, 徐玉芝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 涂抺了上好胭脂的脸颊立刻坟起几道突兀的红痕。看着女人瑟瑟的单薄身形, 徐琨阴恻恻地一笑,“刚过了两天好日子,就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的文书上胡涂乱抺!”
徐玉芝头颅嗡嗡作响, 却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倔犟道:“那些都是我的, 凭什么让傅百善这般容易得到。我表哥为了她不娶我,如今她却得秦王看中要抬进府里当侧妃了,凭什么这些人连剩下的残羹都不给我留一点?”
女人半伏在地上, 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眼里却有一股不肯服输的愚勇。
徐琨紧紧盯了她几眼,忽地仰头哈哈大笑,将她一把扯入怀中笑道:“这世道就是这样,但凡想要什么就须去争去抢,要不然就只能让人践踏。好孩子,我就喜欢你这份心气儿, 有我给你撑腰尽管往前冲, 让义父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徐琨将女子扶起安坐在楠木双头如意官椅子上, 为她拿了祛除疤痕的白玉膏,亲自小心涂抺在脸上, 爱怜道:“这是宫里的好物件, 再多大的印迹两天就能好利索。今天不怪我出手重了些, 那些宫里头的来往文书能随便乱动吗?”
徐玉芝跟了他近两年, 知晓他怒气大概散了,于是换了颜面乖巧答道:“都是我不懂事,险些给义父添祸!”
徐琨压低声音忽地狠厉道:“我早跟你说过,这傅百善你动不得。这有小三年了吧,要是换个人早被抛在一边了,偏偏秦王殿下对她的心是日复一日的炽盛,说不得她日后真有什么大造化。这个当口下,你要是还动那些蠢主意,引得秦王殿下动了真火,我保管让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见着徐玉芝一张清秀小脸变得煞白,想是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些,徐琨一张白胖弥勒佛脸复又变得慈爱,“前些日子我不是听了你的话,将你姨父青州常知县的官职给免了,他家昔日对你的轻慢终究可以抵消几分了,怎么也没看你高兴?要不我跟门上的说一声,等下回常家父子再来的时候,让他们跪着求你如何?”
见女子仍旧低垂着头,细细的脖颈显得无比脆弱,仿佛一捏就会断掉,徐琨难得心软了一下,拂着她细直的头发道:“我无儿无女,就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