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道关卡,没有几位当家的号牌,休想蒙混到船上去。今天我扮作找活计的杂役,又使了五两银子才探听到一个音信,赤屿岛的大当家昨夜才从苏岩岛回来,而这苏岩岛就是最靠近倭国的岛群!”
宽婶白了丈夫一眼,骂道:“你在姑娘面前干嘛说一半藏一半?当姑娘是三岁小丫头呢!姑娘别理他,一辈子都是这般德行。他的意思是咱们在赤屿岛上盘桓许久都一无所获,不如找路子混上海船到苏岩岛看看有无老爷的踪迹!”
傅百善见他们夫妻二人的做派不由莞尔,侧身点头道:“茫茫大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爹一行有数十人,赤屿岛上不可能将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关押着,而不露一点风声出来,是要别处再找找。只是现今海路倭寇横行,寻常商船不但要防海匪,还要防备倭国那些流窜之人的袭击。如此一来,我们最好的途径就是跟着赤屿岛的海船行动。”
宽叔目中流露赞叹之色,“姑娘说得极是,我们找寻老爷一事只能借势而为。这赤屿岛地处要冲位置,却能和各方势力相安无事,还能将海市开得如此红火,若说他们没有跟倭国的人相互勾结,只怕连鬼都不相信。咱家老爷就是在去倭国的路途上失踪的,最终的目的地怕是要着落在这位大当家身上才找得到蛛丝马迹!”
傅百善仔细思量了一番道:“我今天跟了这徐直,就是那位逃匿了的青州左卫百户谢素卿一路。那位大当家跟徐直谈话时言语极为热络,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样,这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身边的女人是我昔日认识的一位故人,也许从她身上咱们可以找个切入点。”
宽叔扬了扬半边眉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说起徐直这个名字,昨天我在岛上的大厨房里拿了两壶老酒,无意中听到有两个人商量,说想在这人的酒菜里下点毒,好拿下这人后向他们三当家请功。我一时疏忽大意,又以为是海盗窝子里的人利益不均相互倾轧,回来之后就没有跟姑娘说起此事。“
傅百善手指轻敲桌面,微微翘起嘴角,“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今天远远看着他们一团和气,谁曾想个个都在打肚皮官司!徐直既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要么是他运气极好没有食用酒菜,要么就是已经识破了那位三当家的用心。如此看来,徐直的处境也不太妙哇!”
144.第一四四章 鹬蚌
“看来, 徐直的处境不太妙哇!”
坊肆末端的潘记灯笼铺子里, 依旧拢在大斗篷里的裴青轻轻喟叹道。因为没有将养好, 他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过于苍白。赤屿岛的海风潮湿且阴冷, 让他颇有些畏寒。桌几上放着一大碗刚刚熬出来的汤药,又稠又腥,他却好似没有嗅觉一样, 端起来一古脑就喝尽了。
天天按顿喝, 一顿两海碗药, 这么多天就没断过。煎煮过后的药渣已经将厨房外的花坛装满了, 不大的灯笼铺子老是萦绕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药味。
潘掌柜看得眼角一阵直抽抽,面前这人伤势未愈又赶了急路, 身上的伤就没有好利落过。这幸好是人年轻底子又厚, 又紧着用好药好膏调养着,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留下什么遗患。想了一下, 他从身后摸出一只匣子, 打开后里面是些柔软的看不出具体形状的东西。
面对着裴青狐疑的目光, 潘掌柜嘿嘿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店里原先有个叫老马的伙计,性情乖僻孤家寡人一个, 向来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唉,这人命数不好, 年前他大概是阳寿尽了,喝了一顿小酒之后就无声无息地去了。我这人懒得很, 也没有跟岛上管事的打招呼, 悄悄将人弄出去埋了。你若是不忌讳的话, 正好可以借用一下他的身份!”
裴青抹了一下嘴边残余的药汁,自嘲道:“都是在阎王殿前晃荡过好几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潘掌柜暗叹一声,又从旁边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