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队伍,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武艺简直可以在本朝的武举中夺魁了。
裴青皱眉提醒道:“这伙人竟然敢直面犯我青州卫,其目的到底是什么?从最近的海岸到青州卫少说有百里,却没有听到哪里有受袭的音讯。前面相隔十来里就有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这些人竟然没有前去骚扰百姓烧杀掳掠,这与以往倭人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谢素卿深深望了裴青一眼,目中流露出几许激赏。
方知节犹如醍醐灌顶,一拍大腿惊叫道:“是了,我就觉得这般人怎么不一样呢?真是何其怪哉!这些人竟然不是为了财物,却甘冒奇险行走官道所谋定然不小……”
站在后面听了许久的指挥使魏勉看着手下几个朝气蓬勃年轻有为的百户,不禁心头大慰。走上前来仗剑厉声言道:“无论这些人是什么样的目的,我等尽好职责守好城门就是了。要知我们身后就是中原腹地,这道门户守好了,身后的百姓才不会受倭人的祸害,才有希望好好地活着。”
众将领霍然警醒不敢怠慢,连忙齐齐躬身应诺。
67.第六十七章 血战
冬季的青州卫尤其阴冷潮湿, 东海上的冷风没有阻挡地狂飙进腹地,将城墙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魏勉走到城垛口上, 将裴青招至身边,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此时说这些话等于废话, 可是我不说也不见得你不晓得。咱们卫所的军制历来是军户世袭,军士编制在卫所中屯田保护地方。但是一二十年前, 因为皇室动荡官僚倾轧导致民不聊生田野荒芜, 军户的逃亡已经司空见惯, 大量卫所形同虚设。就连滨海前线的辽东、山东、浙江、福建、广东卫所都只剩下十之二三的兵员。”
墙上挂着的马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亮光,这位三品指挥使眉心紧皱下颔紧崩,“当今皇上即位后, 也只能对这些地方整饬之余又大加抚慰,结果更要命的事儿出现了。因为承平已久,将领和士兵的素质都差得惊人, 有的世袭将领连旗帜都弄不清楚,甚多士兵则连火绳枪都不会用。”
魏勉双手重重地击打在厚厚的城垛子上,恨恨慨叹,“前次我和几位卫所的指挥使一同回京述职, 皇上将前线官员的密奏上疏劈头盖脸地摔过来。上疏里痛心疾首地说, 卫所之军士上阵如同儿戏,将无号令兵无纪律,往往隔着敌人老远开完火, 放完箭就算完事, 临阵脱逃杀民报功者数不胜数。”
裴青躬身言道:“所以大人一到青州左卫就大力整饬军务, 上任不过一个月就罢免了两个千户,杖责了三个百户,驱逐了数十个兵卒,又招揽了青州本地的骁勇青壮充实军力。像大人这般少有私心的指挥使多上几个,海防也不至于如此千疮百孔!”
魏勉脸上的阴鸷之色一展,拍了裴青的肩膀哈哈大笑,“那天我去高柳为你提亲时,还在你老丈人的面前百般遮掩。说你不擅言辞最是个寡言之人,乃是天然本性所致。今儿难得听沉肃如你说出这份赞许人的话语,更何况你这赞许之人还是我呢,真真难得!”
谢素卿远远地看着那两人在大战之前言笑俨然,颇有些艳羡道:“没想到裴百户甚得指挥使大人的器重啊!”
正坐在地上啃着冷馒头的方知节不以为意地抬头望了一眼,与荣共焉地道:“那是,这小子从十来岁起就跟着魏大人辗转各地任职。魏大人也看重他,走至哪里都带着他,算是心腹当中的铁杆心腹了,我听说大人还差点把独生女儿许配给他了呢!”
方知节让冷馒头噎得直抻脖颈,抓了牛皮水壶狠狠灌了几口后才笑道:“我俩都要往三十岁上靠了,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是正六品的百户了,人又长得清俊,生来就是叫旁人嫉妒的。好了好了,莫在这儿拈酸吃醋眼气他了,那些倭人好像又要开始进攻了!”
谢素卿一回头,就见原先在空地上盘踞而坐的倭人全部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