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毕又庭却哈哈大笑起来,忽地转身冲出房门,门外一个端水的丫头避之不及,哐当一声把盆子摔在地上。毕又庭上前就是一巴掌,那小丫头吓得趴在门边直发抖。毕又庭又象阵风一般卷出了宅子,象无头苍蝇一般在街上乱窜了好一阵,恍过神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差点走到城门边上了。心下一想,给了十个大钱赁了辆马车吩咐车夫走一趟广州城。
等到了那条心中想了无数回的宅门前,毕又庭抬头看了眼那宅门上挂得端端正正书写了“傅宅”两个字的牌篇,嘴里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明亮刺眼的日光透过马车帘子直直照过来,几道参差的影子下是一张扭曲形如恶煞的脸。
18.第十八章 牢狱
广州港码头。
傅满仓叉了腰站在码头上,看着水手把小儿胳膊粗细的缆绳一圈圈地盘好堆在甲板上。船老大满脸黧黑,一笑起来便沟壑重生,远远地大着嗓门打着招呼:“傅爷,明儿就要出海了,不好好地在家里头陪着太太姑娘,来和我们这些糙汉子凑堆做什么?”
傅满仓一撩袍子大步跨过竹板搭建的浮桥,朗声笑道:“唉,在海上时就想早早靠了岸,脚板踩了实处,再好好地泡个澡去去身上的咸腥味。可回了家里睡在床上,老想着海水摇晃的那个劲道,我家婆娘都骂我真是生得一身贱骨头!”
四周一阵哄笑响起,船老大拍着栏杆大叫道:“傅爷,您跑了几年船,今儿才算明白里头的滋味,看来您真是天生要端这碗饭的人呐!”
正在喧闹间,一队配了腰刀身穿青布甲的人走了过来,傅满仓的眼神不由一缩——这是广州卫所的兵士。为首之人喝问道:“谁是傅满仓,站起出来,有人出首告你出海的船上私藏兵器,广州卫千户莫大人拘你过去问话!”
船老大一时懵了,忙躬身陪了笑容问道:“军爷莫不是弄错了,我们东家可是城里有名的老实人,哪里敢做那样违法犯禁的事情?”
那带头的兵士一声讥笑,不屑道:“人人都说自己是老实人,那罪人也没蠢到把罪证刻在脑门上。休要啰嗦,把船舱门全部打开,有没有违禁之物,搜查一番自见分晓!”
船老大忙连天叫苦道:“军爷,这船明个就要开航了,船上都是捆扎好的茶叶、瓷器之类的货物,您叫人打开弄乱了,回头我们怎么收拾呢?”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那为首的军士此时才有了一丝笑模样,缓声道:“我们也没得办法,既然有人报上来,过场还是要走走的,谁不知道你们东家是有名的大海商呢!”
嘴巴上的话语虽客气了几分,手下的几个兵士却如狼似虎一样扑进了船舱里。只一会工夫,一个瘦高的兵士大叫道:“这里有违禁之物!”然后一个大大的草料包裹被丢到了甲板之上,日光之下那包裹的破损处闪烁着寒利的光芒——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兵器。
揣手站在一边冷眼看戏的傅满仓心下一叹,招过一边的人轻声吩咐了几句后,大步走到那个为首的军士面前沉声道:“莫为难船老大,这船是我赁的,我就是傅满仓!”
溪狗慢慢地退出人群,趁人不注意拔起腿就飞快地向家里奔去,穿过几家拥挤的酒肆,跨了石桥,再抄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就是傅宅的后门。从什么时候起,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太太和傅爷那般好的人,还有像糯米团子一样玉雪可爱的大小姐,全都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怎么可以有事?
黑漆大门猛地被推开,满头大汗的溪狗嘶声叫到:“太太,太太,老爷出事了!”
宋知春跟在一个婆子后面,慢慢地走在广州知府衙门的后宅,一个三四十岁穿了茜色通草纹褙子的妇人站在廊下,正是见过几回面的知府夫人邓氏。
将一只雕了福寿的紫檀匣子推了过去,宋知春微微笑道:“听说下月是府上老夫人的七十寿辰,我们家老爷特特请了这尊和田白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