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瑾古筝也不弹了,忙起身拉着叶依依坐下:“妹妹怎么这时候来了?”
“方才听见姐姐弹筝,跟诗中所说‘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似的,所以过了瞧瞧姐姐,”叶依依声音轻轻软软,“姐姐心情不好?这府里谁敢给我们二夫人气受不成?”
叶灵瑾拍了拍叶依依的脑袋:“你真是没两天就学坏了,敢拿你姐姐打趣了!”
“哪有!”叶依依轻轻拍开叶灵瑾的手,“依依分明是在关心姐姐。”
“你别说,还真有人气我……”叶灵瑾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姐姐,您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叶依依边笑边说,“二公子认识您不到两天,哪里就看得出来您一个眼色是什么意思?胥寒她们一看您的眼色就知道该干什么,是因为她们日夜服侍您;我们一家人大致看得懂您的眼色,也是因为相处得长久。怎么能强求一个刚认识的人看得懂您是什么意思?”
叶灵瑾不答,叶依依继续说道:“当然,也有些人是伶俐乖巧的,最会察言观色。可您想想,我们小门小户的,您还用不着看人脸色行事,二公子何其尊贵,他身边的人谁敢给他眼色看?”
叶灵瑾这会冷静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其实不是因为钟毓和没看懂她的眼色而恼火,而是因为钟毓和调戏她。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就换了个话题:“你房里可都收拾好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本来东西也不多。就是苦了那些粗使丫头、婆子,还有小厮。”叶依依配合地转换了话题。
“哎呀!我的妹妹还真真是个菩萨,”叶灵瑾笑着戳了戳叶依依的脸颊,“难怪这么招人喜欢。”
叶依依只是笑。
两人又说了许久没有意义的闲话,直到更定。
听到打更的声音,叶依依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妹妹就先告辞了,姐姐也早点休息。”
“说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叶灵瑾拉着叶依依不让她走,“现在又不是冬天,天气还暖和得很,再玩一会有什么要紧!”
“依依搬了一下午家,有些倦了,明早再来看姐姐。”叶依依执意要走。
“那你走吧!”叶灵瑾拉长了语调,不情愿地放开手。
叶依依走后,叶灵瑾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又想到次日还得早起,等着旁人来给她请安,她又是个不习惯早起的人,便早早的睡下了。
叶灵瑾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个人在戳她的脸颊,她被闹了这么一下,莫名其妙地就清醒了,也懒得睁眼,裹着一身怒火说道:
“闹什么呢闹!仔细我打断你的腿!”叶灵瑾以为是宛倩那个调皮的丫头又来闹她,结果头上飘来钟毓和轻飘飘的声音:
“我也就戳了一下,哪知道您睡眠这么浅——大晚上的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叶灵瑾听着钟毓和不仅毫无歉意,而且还带着几分调戏意味的声音,更加恼火了:“大晚上的不睡觉,特地过来闹我,还怪我火气大?”
叶灵瑾说着睁开了眼睛,看到钟毓和正坐在床沿上,一副无辜的样子,她简直想把这张女娲娘娘用心雕琢的脸撕烂。
“谁没事特地来闹你?你不知道新婚夫妇要同床共寝三日的风俗?”
“那你就不能自己上床睡觉,非得把我闹起来?”
“我没想闹你,只是觉得你方才发了一通火,老虎似的暴躁,没想到睡着了比猫儿还乖——”钟毓和拉长的语调显得格外的欠扁,不知是在说她白天发怒的事,还是在说现在。
叶灵瑾失去了耐心,咬牙切齿地说道:“罢了罢了,大晚上的我也没神思和你斗嘴。我不信什么吉不吉的风俗,反正是走个过场给旁人看。进了这院落谁知道你在哪,你去西厢房找我妹妹去罢,我看着你闹心得很!”
“我长得很闹心?”钟毓和眨了眨桃花眼,故作费解。
“……”叶灵瑾懒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