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牛保山觉得牛兴祖的死,和卢家,或者说,和卢光宗有关系,哪怕卢光宗已死,他仍然恨意难消。”
赵挚颌首:“我感觉解开这个谜,本案会有相当大的进展。”
“那就努力吧,观察使大人。”宋采唐倒了杯茶,越过窗子递出去,面带笑意,声有调侃,“以后别半夜跑了,还休息什么啊,整夜跑吧。”
这话听着本应该不入耳,让人不愉,可她声音抬高了一点点,调侃的语调透着亲切,反倒拉近了距离。只有朋友,允许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开玩笑,陌生人之前不可能这么说。
赵挚看了宋采唐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不等宋采唐反应过来,他已接过纤纤素手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全程没有说话,没有不满,也没有毒舌反击。
“其它的呢,可有线索?”宋采唐问,“刘掌柜到底抓了卢大人什么把柄,两人有没有见过面,这个把柄有没有被使用,还有漕帮帮主在小酒馆里遇到的女人,可知道是谁?”
除此之外,庞谦和卢家也需要深查……
赵挚懒懒靠着窗子,茶盅被他拿在手里接抛着玩:“刘掌柜和漕帮这边,我去查没那么多掣肘,这几日应该会有结果。庞谦和卢家,我让温元思去了,他不是最擅长玩心思,正好给他表演。”
可一个人分不成两半,着重一头,另一头就会有疏漏,甘氏母子与各案件相关人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就难有结果了。
偏这个很重要。
赵挚动作停下,眉宇间凝着沉思。
宋采唐给了他一个主意。
她问他:“祁言这个人,你很熟?”
赵挚斜眼看她,表情有些奇怪,不知是警惕还是不高兴:“你对他很好奇?”
“不,”宋采唐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看热闹的水平不错,如果你与他相熟,觉得他可以信任,挖甘氏母子秘密这件事,可交于他。”
事实上,用看热闹水平不错来形容祁言,还是太小看他了,他其实是个相当厉害的八卦达人!
赵挚想了想,还是觉得公事为大,派人去请了祁言,结果根本不必他说请字,听懂话音,祁言就拍着胸脯跳起来,让赵挚务必把这活儿交给他干,他=保证尽快出结果!
事实证明,祁言的本事的确不错,结果来的比赵挚温元思都快!
结果还很震撼。
“某四娘不是没动过再嫁念头的,她当年看上了牛保山的儿子牛兴祖,想嫁来着!”
宋采唐这日在府衙,祁言自己抄着个茶壶就过来找她了,屁股往凳子上一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宋采唐说查出来的事。
“甘四娘初来栾泽那几年,因身上银两慢慢减少,搬了好几回家,十一前年,正好搬到了牛保山家隔壁,当时她的儿子甘志轩将将只满四岁。”
“寡妇门前是非多,甘四娘历尽苦楚,独自撑家,孩子又小,怎么会不想有人靠?牛兴祖脾气好,人也可靠,来来往往的人都夸,又对她有意,日子久了,她怎能不动心?”
祁言靠近宋采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当时这二人已经谈婚论嫁了!”
宋采唐配合着他的表情,适时露出好奇的表情:“果真?”
“果真!”
祁言一拍大腿,继续滔滔不绝的往下说:“可惜世间之事,忠爱两难全,任何事都不是那么顺利的!牛兴祖为了甘氏名声,同她交往一直保着密,关心照顾也避着人,那甘氏受够了名声之累,婚事未说定前,也不想公开,两家是邻居,只隔着一道墙,来往又方便……可方便了他们,也方便了牛保山窥探此事!”
“牛保山好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眼看着有出息了,可以娶个踏实柔顺的姑娘过日子了,结果儿子猪油蒙了心,非要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这寡妇名声还不好,招来一堆男人,事忒多!牛保山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