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宁用手捋了捋耳边凌乱的鬓发,将一双玉足穿上了绣鞋,嘴角带着婉转笑意,“怎么了?是有什么好事?”
这深秋时节,正午的日头倒也暖和,落雨在旁伺候,看着那浅浅的暖阳笼罩于她的面颊,多了几抹旁人没有的姝丽。
经江北宁再次询问,她这才回过神来,笑应道:“那边院子传来消息,说老爷和柳姨娘吵了架呢。”
江北宁今早特意去老夫人那边请安,就知道会有这般结果,她笑着道:“哦,吵架了?可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自从得知柳姨娘怀有身孕了,江暮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头的,但事关那么多的嫁妆,又有袁老夫人在上面压着,这件事必须要给个说法。
落雨帮她梳着发髻,将那边院子里听来的事情,说的是绘声绘色的,“据说是为了那份嫁妆的事情,两个人吵的是不可开交,甚至老爷气得都甩袖离开。”
江北宁笑了笑,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有袁老夫人在上头,柳姨娘只能去找江暮哭诉,就说这嫁妆是被补贴家用去了。
而江暮是个要面子的,若是知道了那些嫁妆,都被她拿去私用了的话,定然是觉得
面上无光,也怕这桩丑事会被外人知晓,肯定不愿意透露,更不愿意去管,只会让柳姨娘她自己去想办法了。
见小姐的面上果然带着些许笑意,落雨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还是小姐有法子,现在柳姨娘,只怕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将吞下去的嫁妆给还回来了。”
不过江北宁却并未认同这话,“这人奸诈得很,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我呢,且看着吧,总归现在,把柄都在我的手里。”这番交战,她还是站在上风的。
但转念,江北宁又想起一人来,现在柳姨娘找江暮,是没办法的,但她还有一个人可以寻求帮助,那就是江楚钰了,可尽管如此,这两人也没什么值得自己担忧的。
她自信笑着,“接下来,就只看他们自己狗咬狗就好了。”
柳姨娘和老爷在院中争执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看她爹的态度,似乎是不愿意再管这事了,可等到晚膳的时候,江北宁才知道,江暮永远能出乎她的意料。
天色渐晚时候,江暮身边的小厮找了过来,叫她过去用膳。
江北宁微微错愕,江暮邀自己用晚膳,席间还没别人,这是想与她说些交心之言
了?怕不是因为嫁妆,这个时候,想起对自己母亲的愧疚来了?
收拾好一切,走至用饭的小厅时候,江暮带着和善的笑意,走上前来,“今日厨房那边准备了一些新鲜的鲫鱼,还有一些山珍,你定会喜欢。”
看着满桌子摆着的美味珍馐,江北宁嘴角渐渐下垂,她虽爱鲫鱼的鲜美,但是因为细刺比较多,吃得很少,至于那些山珍海味,吃起来却是无比的腻人。
但她还是面色无常,坐在了江暮的对面,又故意左右看了看,“怎么没见到柳姨娘?”
果然,江暮神情变得僵硬了起来,“哎,你我正要与你说此事呢。”
此话说出,江北宁都猜出了,她爹想要说什么了,她低头敛眸,小声道:“爹是想说什么?”
江暮犹豫了片刻,才敢道:“其实……你娘的那些嫁妆,”说到后面,江暮都不忍心说出空了,这实在是太跌面子,他干脆喝了一杯酒,转而转移了话题,“没什么,只是听说,昨日进宫的时候,皇上又赏赐了你不少东西是吗?”
见他不再谈论这件事,江北宁的心倒是放了下来,还好,他还顾念着自己在子女面前的面子。
她笑了笑,“承蒙皇恩,得了这些赏赐,爹爹是要过目吗?”
江暮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了,只是你切莫因此失了分寸,这些赏赐,你都留着自己做陪嫁吧。”
看着眼前的女儿,江暮心中百感交集。
这顿饭江北宁吃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