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有机会就想把江楚钰放出来?她在佛堂还不到一日!
江北宁见秦墨深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面色僵硬地抽离出自己的手,甚至毫不犹豫地想要转身扬长而去。
袁老夫人面带冷意,不动声色地拦住她的去路,提点道:“如今距离诗会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不如让钰儿率先出来吧,也好早做准备,届时为相府争光。”
江北宁开口反驳:“此时距离诗会还有五日……”
袁老夫人见江北宁这般回话,第一时间直接驳回:“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没有养好精气神儿,没准到了外面,太子殿下还以为我们相府亏待他的侧妃呢!”
亏待?怕是秦墨深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又怎会在意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江北宁心底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作痛苦状,“孙女上次中毒太深尚未恢复,今日太子来,也是强撑接待,恐无多余精力处理大姐姐之事。”
知华顺势扶住了江北宁,满目担忧地望了一眼江暮。
江暮本就不悦老夫人擅作主张,几次三番在秦墨深面前提及江楚钰。
他前脚刚把人关进佛堂,她后脚就想不管不顾的把人放出来,这把他的话和颜面置于何地?让一众奴仆在背后如何议
论他?
当下,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诗会而已,在哪里准备不是一样?此次就让她好好的待在佛堂反省吧!”
江暮冷眸望了一眼袁老夫人,眼中的生气和失落十分明显,转瞬大步离开。
袁老夫人气绝,身子颤抖两下,险些站不稳。
暮儿向来以孝为先,鲜少正面直接反驳她的提议,今日却是被江北宁这小蹄子横插一脚!若她再说钰儿之事,保不准会母子心生罅隙!她江北宁可当真是打了好响一个算盘!
袁老夫人神色怨怼地剜了江北宁一眼,紧随其后而走。
江暮向来最重面子,袁老夫人今日宴席上几次三番置他的脸面于无物,亲生母亲又如何?孝道又如何?他翻脸不认人时能宠妾灭妻,自然也能在盛怒之下给她脸色看。
袁老夫人今日此举,太过于冲动,不过她乐得看这场好戏。江楚钰想要现在离开佛堂,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北宁咳了咳,揽了揽外袍,回了绛雪轩。
一转眼到了晚间,江北宁坐在树荫下品茶,等着掌柜们过来报账。
一炷香后,陈元福耷拉着张脸回来,同江北宁道:“小姐,今日相府在外的生意出了问题,那些掌柜们一一搪塞推脱,说账本还没准备好。
”
“那原本应该交给相府的银票呢?”江北宁不动声色地询问。
陈元福摇了摇头,忿忿不平地望向她:“被拖欠了。”
“如今那些掌柜们都在院门外,可需要奴才再把他们叫进来?”他声音低下几分,语气试探。
江北宁淡笑一声,眉宇深邃。
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就是仗着有袁老夫人撑腰罢了。
袁老夫人气不过,就给她使绊子,让她掂量着说话,可她会屈服吗?
她淡淡扬眉,颔首道:“你把人都叫进来,我再当面问一次。”
不论他们有什么样的借口,该走的手续还是要走完的,免得到时候袁老夫人揪她的错处。
陈元福瞧见江北宁眉目微扬,神色自信,心中便知,她这是有了主意,当下便颔首出去了。
掌柜们磨磨蹭蹭进来,一个个看到江北宁,都客客气气地见礼:“二小姐安好。”
他们开口时,也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江北宁的神色。
二小姐掌家向来威严,对底下人虽严厉,但也自有她的温柔,今日之事,她那么通透,自然能猜出几分缘由,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处理了。
几个掌柜偷偷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