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神色纠结,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选择。
若是重罚钰儿,相府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线,届时把消息一传,她的名声便臭了!
而且,她本就不受太子待见,若是此事再宣扬出去,怕是往后在相府也如履薄冰了。
江暮心中思绪万千,眼神晦暗不明。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顾虑着江楚钰,念着相府的名声,可真真是她的好父亲呢!
今日,她便是拼了半条老命,也要让江楚钰付出点代价!
江北宁心下波涛汹涌,面上不动声色,余光淡淡瞥了落雨一眼,于无形之中暗示她。
落雨悄无声息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又再度喷涌:“小姐,当初发现饭菜中有毒,奴婢就提醒过您……”
“落雨,住口,休要胡言!”她面色一白,身形晃悠两下,目光担忧的偷偷看了江暮一眼。
饭菜有毒?这是何时的事?他怎么不知?
江暮心中一惊,面色陡然凌厉而起,低呵道:“继续说!本相是一家之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晓的!”
“爹爹。”江北宁急了,想要起身,却被他威严的眼神制止,只能躺回去,泣不成声。
她这般态
度更是让江暮心中生疑,直接冷漠地扫了一旁的柳姨娘母女一眼。
落雨犹豫一瞬,最终垂头回话:“前几日,侧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柳芽过来寻奴婢,对奴婢恩威并施,让奴婢听从侧妃娘娘吩咐,否则便让柳姨娘把奴婢发卖了出去,奴婢不敢不从,可他们没几日便让奴婢在小姐的膳食中下毒。”
“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敢暗害小姐,私底下偷偷与小姐说,可小姐以为这大抵是底下哪个下人,妄图挑拨离间她们姊妹感情,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药包收了起来,可谁知,谁知……”
“昨日,那柳芽突然给了奴婢双倍的量,这一看就是想要害死小姐啊!奴婢不敢耽搁,将药包递给小姐后,又事事谨慎,可百密一疏,没想到小姐还是中了毒。”
“她们这是真的想要置小姐于死地啊!”
她的话语当真是闻者痛心,听者落泪!
江北宁抽吸两下鼻子,满脸委屈:“我知大姐姐素来对我不满,觉得我一个没了娘的,不配做太子妃,我本无心和她争抢,可为了相府,却是无法礼让,我一直以为大姐姐会理解我的,可谁知她竟下此毒手。”
“便是知晓她心有怨怼,我心中有愧,身为
妹妹,却与姐姐争夺一夫,还让她做妾,只能屈居人下,我才想着给她一个机会,故而,药我未吃,甚至并未有过告发的心思,可谁知道,我竟着了道,也不知此毒究竟被下在了何处……”
她身子虚弱,说着说着,喉咙又冒出一阵腥甜之气,直接吐了血。
江楚钰此刻心中愤恨翻涌,该死的贱人!一口一个为了相府,若是她当真为了相府,理应让贤才对!
她还好意思提妾?若不是她,她早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太子哥哥的身边,做他的太子妃了,而不是东宫里的一个侍妾而已!
江楚钰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硬生生掐出血来,知道自己着了道,只能恶狠狠地剜了江北宁一眼,想辩解却没了底气。
她维持着面上的仪态颜面,不发一言。
此时的江北宁面色虚弱,唇无血色,依靠在床头就像是纸糊的灯笼,只轻轻一扯,便坏了。
她眼中隐忍泪水,隐约渗透血意的样子看在江暮的眼底万分惹人心疼。
这时,江暮突然对江北宁露出了慈爱的一面,坐在她的床榻旁,和她面对面而坐。
宁儿虽然受了点苦,但毕竟体内毒素已清,身体已无大碍。
家丑不
可外扬,若是人尽皆知,往后他们相府中人在外行走,不免要受人指指点点。
江暮虽心中虽有松动,但只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