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眼底心疼泛滥,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宁儿长大了,也懂得为相府考虑了。”
“宁儿与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宁儿愿与相府共进退。”江北宁抬起头来,柔弱的身躯似有无数坚韧力量。
江暮连接说了三个“好”字,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近日宫里赏了两匹苏绣布料,料子柔软丝滑,样式大气,最适合你们这些小姑娘了,你拿回去做两套衣裳吧。”
他从宋义手中接过一个木盒子,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江北宁的手中。
昨日那般委屈算计,便想用两匹布料就打发了她?
江北宁心中不齿,却是装作眼前一亮的模样,转瞬又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父亲,这布料精贵,是祖母最喜欢的,不如留给祖母吧,柳姨娘前段时间还给宁儿准备了不少衣裳呢。”
“你有心就好了。”江暮收回手,眼底欣慰:“母亲那儿,我另有准备。”
“宁儿谢过父亲。”江北宁珍重欢喜地捧着盒子,朝着他行谢礼,心情愉悦地走了。
此事若是传到老夫人那儿,知她得了这两匹布料,便是也气得够呛。
这相府管家权,这一次她拿定了,不仅拿了,还要大换血!
前面多
次明里暗里的委曲求全,可不就是等着这样一个契机吗?说来,她还要好好“感谢”江楚钰一番呢!
江北宁一离开书房,脸色便冷了下来,再无方才的濡慕之情。
书房中,江暮满目复杂,沉沉叹息一声,不多时便转身去了袁老夫人的院中。
袁老夫人望着新修葺好的院子,便是这其中样样家具新制,处处摆放如常,她也觉得心中甚不得劲儿。
若非江北宁搞那么一出,她原本的院子又怎会被烧毁。
她重重地放下茶汤,却听见外间穿来丫鬟的呼唤声,正思索着,江暮已经进来。
“儿子请母亲安。”他一板一眼的行稽首礼。
袁老夫人嘴上应着“好”,和顺得像个弥勒佛似的:“你突然过来,可是有事儿?”
江暮叹息一声:“儿子确有一事想要和母亲商议。”
袁老夫人的心忽而涌动不安,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何事?”
“相府管辖权,儿子想交给宁儿……”
“啪!”老夫人并未等他说完,就已经勃然大怒,大手重重落在桌面上,“我还没去呢!这掌家之权自然是由我来,宁儿年纪尚小,怎能担此重任?”
没想到不过一夜,这小兔崽子便动手了,
她手握相府管家权半辈子,就这样拱手让人,还是她最不喜的那人,这让她怎么甘心!
袁老夫人痛定思痛,那因震惊而略显涣散的眼神也逐渐坚定。
“此事我不同意,这相府后院,若要找人管,也要找个能干的!”
她直了直腰板,清清嗓子:“依我看,柳姨娘这些年安分守己,是个通透明理的人,不如把相府交给她……”
“母亲,宁儿已经不小了,只待圣旨赐下,便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江暮因着她这几日对江北宁的刁难,丝毫不肯让步。
“柳姨娘出身不高,相府又实在过大,琐事零碎,并非一时半会能拿得下的,若您当真看重她,可以稍缓,后面还有机会的。”
袁老夫人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太子妃之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百善孝为先,更何况这江暮更是世间百姓的孝子典范,硬气不过三两句,语气就软了下来。
“母亲慎言。”他神情肃穆,软声劝慰道:“现如今把管家权交到宁儿的手上,便是让她提前熟悉一下,避免日后去了太子府,掌管后院时弄得一塌糊涂。”
“宫里人个个都是人精,若是她行差一步,不仅仅是她,便是我们相府也会遭受牵连。”
“儿子知母亲担忧,也明宁儿性子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