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的人今日有回来?”柳姨娘一惊,留意到他的神色,忽而心下不安。
钰儿为何会突然这么做?可是东宫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的事情?无论如何,此事都要瞒下,待日后有机会,再细细询问。
自从江北宁身价水涨船高后,她们已经办砸了不少事,老爷心中怕是早有疙瘩,若是老爷知道,没准会对她们母女寒心。
柳姨娘心思快转几下,阅历丰富的她第一时间便稳住了心神。
听那宋义的话,钰儿八成是想烧了绛雪轩,但是被人猜出意图了,祸水东引才变成这样。
只是可惜了,没有成事!
她笑着给江暮倒了一杯茶:“世上相似之人十有八九,下人们看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爷您莫要因为下人的只言片语,便心生疑虑,若是钰儿知晓,怕是会心寒呐!”
“如今钰儿身为太子侧妃,事事以相府为重,那失了身份之事她又怎会做?她是相府的脸面,相府亦是她的靠山。”
“您是看着钰儿长大的,应当信她才对。若您实在心存困惑,传信问钰儿一声也可。”
柳姨娘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竟这般出言诋毁我钰儿的名声,钰儿她为了相府,牺牲可不少呐,老爷,
您可要调查清楚,还钰儿一个公道。”
江暮听着她的话语,心下怀疑又淡了不少,但依旧有疑雾未散。
若非有人亲眼所见,他们又怎敢乱说?此事实情究竟如何,怕是只有问过钰儿才知晓了。
“好,我传信钰儿询问一番,事关母亲和相府,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暮心中沉重,审视的目光从她面上划过,随即将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开。
柳姨娘兀自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紧闭的房门。
瞧着老爷这态度,此事怕是还要拉出一个替罪羊才行,望钰儿灵活些,莫要被人逮住了尾巴!
日落西斜,江楚钰收到相府托人带进来的信,心下狐疑。
她的目光扫过信件内容时,突得面色一变。
父亲为何让她把红莲送回去细问?莫非她们动手被人看见了?
若是红莲当真回去了,此事便藏不住了。
她的心中忐忑又焦急,捏着信角的手背青筋暴起,很快便有了决断,对着门外轻呼一声:“红莲!”
红莲把事情搞砸,自知无脸见她,听到唤声,垂着头惶恐不安的往里,可……一条白绫突得勒上她的脖子,同时还有宫女往她的口中塞了一张帕子。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
,望向上方那熟悉的脸。
侧妃娘娘这是要勒死她,好息事宁人?
不,她不能死,不能就这么随了她的愿。
她这么多年待在柳夫人和大小姐的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们怎能这般待她。
不就是办砸了一件事么?如寻常一样糊弄一下老爷,再把事情推到二小姐身上,不就万事皆安了?
红莲拼命挣扎,心中愤恨,竟险些逃脱了。
江楚钰的心像被人突然提拉到了嗓子眼上,不得劲儿。
她起身上前,呼了一巴掌:“红莲,你在我身边多年,犯了这般低级错误,便是以命相抵,此事尚还需我周旋,你可知罪?”
红莲抬头,正欲下跪解释:“我……”
她只露出一个音节,便再度被人用力拽住,不消片刻,她便死不瞑目。
“拉下去,伺机藏在江北宁的后院!”江楚钰恨得牙根痒痒,牙齿缝中挤出此话,吩咐宫女。
此事若说没有江北宁从中作梗,她是不信的。
既如此,她便要有所动作。
爹爹和祖母宠她入骨,不过一个侍女罢了,又能指证什么呢?更何况,是一个死了的侍女。
她莲步轻移,回到书桌上,抬笔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