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宋义是在装傻,柳姨娘满腹牢骚想发作也没个由头。
话到临头,硬生生拐了个弯,她怒目而视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
假意诚惶诚恐的欠了欠身,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义嘴角弯起一丝不太明显的弧度,只恭恭敬敬道:“小人扪心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相府的事,姨娘何出此言?”
眼见宋义拒不承认,柳姨娘气得胸膛一起一伏,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宋义,恨不能将他砍成两半,“江北宁给了你多少银钱,我出双倍!”
以江北宁的本事,能靠什么拉拢到宋义?
在柳姨娘的记忆中,江北宁不过是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草包,顶多就是最近走了好运。
否则,怎么会在府上如此顺风顺水!
如是想着,柳姨娘再次开口时,更多了几分底气,“我柳家不差钱,江北宁的地位你也清楚,自然是没我家楚钰高贵的……”
自始至终,一直在暗处听着的江暮闻言,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柳姨娘敢如此口出狂言,且神态举止间也完全异于平时,大摇大摆、嚣张跋扈的,跟江楚钰竟如出一辙!
若不是他有些事要吩咐宋
义,偶来此处,恐怕还见识不到柳姨娘这副嘴脸呢!
“姨娘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什么都没有做,没收二小姐的钱,更不会收姨娘的钱!”
瞥见窗口一闪而过的一角,宋义心下登时有了考量,故作弱势反驳道。
这几句话,足以让她被遣送回庄子了!
“都到这会了,你还装什么?!”
柳姨娘本就苦于应付印子钱的事,眼下宋义又给她添了麻烦,临阵倒戈让她想当场手撕了宋义。
精心装扮的面容此时更添几道裂痕,柳姨娘嘶吼着就要上前拉扯宋义,细长的指甲落在宋义粗糙的皮肤上,当即划出两道明显的红痕。
“宋义,别忘了你这些年收的好处,总不能如此见风使舵,揣着明白装糊涂!”
“住手!”
眼看事态愈发不受控制,一直藏在门后偷窥的江暮不由中气十足怒喝一声。
柳姨娘娇躯一震,下意识松开抓着宋义胳膊的手,嗫嚅道:“老爷……”
想不到江暮居然在账房外,也不知被他听到了多少。
“宋义,你可有事?”
记挂着方才柳姨娘不依不饶的撕扯,江暮先是厌恶的瞥了她一
眼,这才将目光转向宋义。
宋义紧抿着唇,顺势跪下:“请老爷明鉴,小人这条命都是老爷的,断不可能帮衬他人!”
见状,柳姨娘目眦欲裂,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短短半月,祸事一件连着一件,她已经丢了太多的丑,压根没想到宋义也会踩她一脚。
既如此,就别怪她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拉下水。
纵使江暮再讨厌她,她也不在意了,反正江楚钰都是太子侧妃,日后她这个生母自然是要跟着出人头地的,到时候看江暮能拿她怎么办!
如是想着,柳姨娘登时便来了胆子,嚷嚷着试图插上一句嘴:“老爷……我……”
“闭嘴,不必再说了!”本就沉着一股气,江暮眼下更是不理智,“待印子钱的事解决,你就给我滚回庄子去!”
怒气冲冲一甩袖,江暮不欲同柳姨娘争辩,猛地一脚踢开脚边的账本。
柳姨娘最见不得江暮待她如此,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柳眉倒竖:“老爷……你可知这个宋义他也不是好人,他造假账!若不是他怂恿撺掇妾身……妾身也不会走上印子钱的歧途啊!”
提到印字钱的事,江暮本迈出一
半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一半,转头狐疑的望向柳姨娘。
“你是说宋义?”
“对,他和我是一伙的,造假账的事也有他一份啊,老爷!”满心满眼以为江暮会惩治宋义,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