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就是自己的好祖母!
当真是不喜自己,什么事都能挑出错来。
不过是自己动手做点事,便要被说成丢了江家的脸面,这种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孙女的确和姐姐说得一样,亲力亲为做了些事,”心里虽然不屑,但江北宁也不会傻到在这件事上,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江暮也在场的时候去顶撞老夫人,“还望祖母仔细身子,别因为孙女的过错气恼。”
江北宁承认错误,又主动示弱,非但没能让老夫人消气,反而引来她的滔天怒火。
“你还知道自己丢了江家的脸面!”袁老夫人拍案而起,“嫡孙女,你当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堂堂的相府嫡女,竟然和下人没什么两样!”
江北宁唯唯诺诺地应承着祖母的训斥,头都要低进地缝里面去了。
“你这般的行事不周,不考虑任何后果,怎担得起‘嫡女’二字!”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重了。
照她这么个逻辑,那江楚钰做了那么多的腌臜事,心肠歹毒到令人发指,是不是能直接逐出相府,从族谱除名啊?
自己这位祖母也曾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嫡女’。
啧啧啧,这般如同市井村妇骂街的模样就是嫡女的做派了?
越想越觉得老夫人不可理喻,江北宁心里冲她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
柳姨娘和江楚钰明知道这话于理不合,可忍不住心中暗喜,并未加以阻拦。
但是江暮听到这话是坐不住了。
且不论这话有多重,一边是咄咄逼人的母亲,一边是温顺乖巧的女儿,任谁都会想护着江北宁。
况且,江北宁也是为了孝敬他才会亲自动手,实在不该受到责难。
念此,江暮也站起身,“母亲莫要同宁儿计较,不过是些小事……”
“小事!”袁老夫人破了音,“你觉得这是小事吗?‘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有你处处维护,她才会长成这般不知体统的模样!”
竟是连带着想从中调和的江暮也被训斥了!
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江暮更是天下孝子的表率。
被袁老夫人如此当众呵斥,江暮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不再多说一句话。
柳姨娘见此情景更是抑制不住地喜上眉梢,意识到自己笑的不合时宜,便微微收敛面上的喜色,垂下头去盯着脚尖,不
多言语。
倒是江楚钰年轻耐不住性子,适时跳了出来,亲昵的挽上老夫人的臂膀,另一手轻抚其背作顺气状。
老夫人对江暮闷声不吭的行为十分满意,再加上宝贝孙女的孝顺模样,终于缓了口气。
“还得是钰儿贴心啊,真不愧是我的心头肉。”
“祖母,瞧您净顾着说话了,先休息一会。”
眼见老夫人有了将此事翻篇的势头,江暮向江楚钰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祖母,您有所不知,我今晨去妹妹的绛雪轩时,宁妹妹还要送我自己亲手采的荷叶呢。而且宁妹妹采集的荷露水更是好闻得紧,我也很喜欢呢!也算得上是个雅趣了。”江楚钰端过一杯茶给袁老夫人,语气亲昵。
真是铁树都要开花了,江楚钰竟会在老夫人面前替她说话?
只怕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她就听得江楚钰补完了后半句话。
“只不过——我瞧着妹妹为了采集这些玩意,自个儿的衣裳湿了好大一片,都没个可心的婢女提醒妹妹换身干净的衣裳,实在是让人心疼。”
真不知道江楚钰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的衣裳湿了,说谎的技术竟是这般炉火纯
青。
呵,明面上口口声声维护江北宁,暗地里却暗示袁老夫人江北宁为了一时的欢心,不顾仪态,没有嫡女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