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宁装作帮知华整理衣裳,附在她耳边说:“多的是人在盯着咱们院子。”
说罢拍了拍知华的袖子。
小妮子听后,显然是慌了神,害怕却又小心翼翼地朝院子四周环视了一番。
这番举动弄得江北宁哭笑不得,无法,只能拉起知华的手,朝里屋走去并大声说,“陪我换身衣裳,你再出去买莲藕吧。”
进到里屋,江北宁才感觉到身侧人僵硬的身体稍稍缓和下来。
“别怕,不过是监视我们做些什么,不会有危险。要是真有什么,还用等到今日吗?”
想了想也是这番道理,知华便放松下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说:“那奴婢就和往常一样。只是一会奴婢上街时,小姐一个人要小心啊!”
“好知华,我都知道,陪我换衣裳吧。”江北宁伸手在知华的鼻尖上划了划。
待江北宁换好一身方便活动的紧身窄袖轻罗的衣裳,又在知华再三叮嘱下,把金手钏戴在手臂上,主仆两人就各自忙碌起来。
晶莹的露珠在碧绿的荷叶上,看起来唾手可得,实际上收集起来却是极费力气的。
江北宁轻轻拨动荷叶,用白瓷瓶在荷叶边接着,等露珠慢慢滚入瓶内。
粉荷花,碧荷叶,白瓷瓶,金手钏。
薄衫轻罗,美人兰舟。
如果有人进入院内,看到的就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恨不能吟诗一首,作画为念。
待日头高起,渐渐毒辣起来,江北宁刚好采完所需的荷露,她将荷露全都倒进罐子里,加干桂花封存起来。
正要将这些罐子搬到阴凉处存放,陈元福就来送账本了。
看到江北宁动手搬东西,连忙快走几步,将账本放在一边,接过她手中的罐子,“小姐,这些活儿就让元福来做吧。今年的账本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您先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事关柳姨娘,江北宁立刻放下,先去看账本。
阴凉下,江北宁生生看出了一身汗。
无他,只是被账本的数额吓到了。
每个月国相府都有几百两的大额走账,如此多的银两就如流水般流了出去,江北宁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陈元福搬完罐子,注意到江北宁眉头紧锁,解释道:“这样的账本,对账房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他们还说,维护一个府邸的花销,不仅仅是一府上下的衣食住行,更有和其他府上的人情往来。但是……”
“但是你也
觉得这个账本上的数额远远高于外面的银两数,是不是?”江北宁接过话来,眉头锁的更紧了。
陈元福点点头。
江北宁清楚地记得,之前安国公府老夫人寿宴,他们府上只送了几十两的赠礼过去。
而现如今国相府的这本账上面却记着,安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当日的赠礼花费了足有一百两。
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
柳姨娘的手伸的也太长了,竟然伸到国相府的账房里面!
或许账房里面已经全是柳姨娘的人了,江北宁想到这一层就不觉感到十分棘手。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介于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江北宁对陈元福叮嘱到:“元福,账目的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你不要打草惊蛇,只装作不知道账目有猫腻就行了,”说到这,江北宁轻轻叹了口气,“你还和以前一样,只默默记账目,隔段时间默下来,给我过目即可,明白了吗?”
陈元福也理解江北宁现在孤立无援的难处,于是默默应了下来。
江北宁挥挥手,让元福下去了。
元福刚走到院门口,就和风风火火跑进来的知华撞了个满怀。
新鲜的莲
藕撒了一地。
陈元福留下来帮着把莲藕都收好,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