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袁老夫人。
只见她由一个丫鬟搀扶着,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柳姨娘见了,非但没觉得难堪,反而像是见了救星似的双眼发光。
她知道老夫人最宠江楚钰,可江楚钰还不是她生出来的?相较于面前这个惹得老夫人生厌的嫡女,她相信老夫人会帮她的。
果然,袁氏眼里独独容不下一个江北宁,两只浑浊的眼珠子专门瞪着她看,根本不理会一旁的柳姨娘。
“嫡孙女,我可没看错你。”老夫人从鼻子中传出一声闷哼,“果然是个爱惹事的,礼单那事儿还没过去几天,你又开始不消停了。最近府上的桩桩件件,可都离不开你。你说说,哪家大家闺秀像你这般爱闹腾的!”
她一开口就引得空气中的氛围充斥着火药味儿,说到气愤的地方,还不忘用那苍老如枯枝的手拿拐杖狠狠地戳着地面。
柳姨娘正忌惮江北宁,顿时眼一亮,想着拿老夫人挡一挡她。
只见她扭了腰枝,往老夫人边上挪去。
“哎呦,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动怒,当心伤了身子。”她拿眼睨了睨江北宁,却掩不住眼中的幸灾乐祸,“阿宁这孩子心思倒
也不坏的,就是这张嘴,忒得理不饶人了些。妾身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同妾身急了。若是扰了老夫人,还请您治妾身的罪!”
柳姨娘的嘴果真巧得很,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老夫人胸中的怒火拨得更甚。
怪不得江楚钰一口楚楚可怜的腔调信手就能拈来,原来是师出有名。
想到这里,江北宁双眸闪了闪,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柳姨娘她想恶人先告状,将老夫人的注意力吸引至她自己的身上,最后将知华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偏生不遂柳姨娘的意。
“祖母,孙女恪守祖宗留下的规矩,万事以相府为先。”江北宁收敛方才指责柳姨娘时一身的锐气,语气平平淡淡的,却也是不卑不亢,“更何况父亲从小教导要克己守礼,孙女万万做不出主动招惹别人的事来。”
她忽然搬出江暮,老夫人的眉头随之松了松,却仍然不肯全然相信她。
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儿,袁氏已做了将近一辈子了。
“呵,冠冕堂皇的话谁说不出?若是当真没做亏心事,别人也不会巴巴地跑来说你的坏话。”
看来老夫人还不知这柳姨娘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啊。
江北宁欲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件件地抖露出来,而对方像是预见了似的,赶忙开口拦在了江北宁的前面。
“老夫人,您信不过外人,还信不过嫡亲的孙女儿吗?阿宁断然是不会撒谎的人儿。”说到此处,她微妙地顿了顿,“只是这脾气,想必嫁了人,定能温顺些。”
等她嫁了人再改,不是给相府丢面子么!
老夫人一听,愈发觉得不行。
“你趁早给我把这不服管的脾气改过来,到时若是给相府丢了面子,我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江北宁顺从地点了点头。
“是,老夫人的教诲,孙女一直铭记在心。”她忽然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若是柳姨娘,老夫人是否也是这般公事公办。”
“什么?”
老夫人应声拧起了眉头。
柳姨娘这会还欲拦,却是拦不住了。
“祖母不知,今儿柳姨娘疑心我院里的知华偷东西,招呼不打一声,硬闯入孙女的院子,将知华拿了走。”江北宁的声音冷冷的,让柳姨娘的心凉了半截,“非但无礼,还声势浩大地将当铺的老板请来了府中。”
“那又如何?”老夫人
低沉的声音兀的打断江北宁的话,言辞间似乎带着几分不耐烦。
“依祖母之言,相府规矩最是严的,而柳姨娘不跟孙女打声招呼就闯院拿人,此非礼也,这是其一;这后院内宅之事,本就是登不上台面的,柳姨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