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江暮更是天下孝子的表率。
听说母亲大人从寺里回来了,他手中的鞭子再也挥不下去。
“哼,今日的事,若不是摄政王赏了我几分薄面,我看你怎么收场!”
就这样,江暮不痛不痒地训斥了江楚钰几句,也就住了口,扔了鞭子就马不停蹄地去迎老夫人。
还没走到前厅,便听见袁老夫人不住地念叨着她的宝贝孙女。
自然,这宝贝孙女不会是她江北宁。
江北宁瞥了眼一旁低声抽吸啜泣的江楚钰,又缓缓地收回目光。
她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地柔和了自己的眉眼。
毕竟江北宁一向以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不是吗?
“儿子请母亲安。”江暮一板一眼地行稽首礼。
袁老夫人不但嘴上应着好,就连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缝,和顺得跟尊弥勒佛似的。
江北宁问安,她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勉强从鼻子里哼了个声出来,也就算是马马虎虎地应付过去了。
反观轮到江楚钰,她又喜笑颜开了。
江北宁已经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甚至连前世心中的
不平都被磨去了,眸光淡淡的,平静而又疏离。
“哎呦,我的心头肉啊,你身上怎么伤成这样!”老夫人忽然惊呼出声,“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伤成这样,要是留了疤多难看呀!”
有老夫人出面撑腰,江楚钰胸中的委屈又如潮水般来袭。
她眸光点点,可饶是老夫人怎么问,她都不肯轻易吐露一个字,这样反而惹得老夫人不痛快,转头就要找江暮算账。
“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就让你女儿受这天大的委屈,不知道过问?实在窝囊!”
老夫人这一句话,堵得江北宁胸中涩涩的,她将头埋得愈发低了。
这时,江暮却冲她招了招手。
“母亲,您有所不知啊。阿钰今儿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要不是摄政王出面,恐怕我们江家的颜面都被这逆女丢尽了!”江暮痛心疾首,连着看面前这个不受宠的嫡女都有了几分怜惜之情,“要说是真受了委屈的,还是我们阿宁啊。”
江北宁睫毛微颤,看着江暮拉着自己的手腕,硬是忍住没有抽回来。
整个相府上下都知道袁老夫人最疼大孙女,江暮肯为她说两句话实属难得。
“胡说八
道!阿钰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她能捅出什么篓子?”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可一字一句仍旧是字正腔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就算阿钰真惹出什么事端,头一个就该问你江暮的过错!”
江暮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母亲大人教诲在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闷声称是,就连一直握着江北宁的手也松开了。
老夫人一生霸道惯了,就连当今圣上见了也要赏几分薄面。
她对江暮的态度还算满意,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到江楚钰身上,若说她糊涂也是真的糊涂,可她对江楚钰的关怀也是发自肺腑。
“我的乖孙女,过来让我看看。”老夫人慈爱又心疼的冲江楚钰招手。
江楚钰也娇纵惯了,轻车熟路地到她面前,有了老夫人撑腰,她的身板都挺得更直了。
老夫人厉声吩咐下人拿来药膏和蜜饯,说是要给江楚钰上药,江暮也赶紧催促下人照办。
眼看着江楚钰身上的伤都上了药,也含上了蜜饯,这才赏了个眼神给眼前毕恭毕敬站着的江北宁。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有心人看不惯我们阿钰,刻意陷害罢了,该翻篇的都
让它翻篇,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老夫人意有所指地看了江北宁一眼,见她神色淡然,像是一拳打进棉花里,无趣至极,便立刻话锋一转,“吩咐下去,将阿钰院里那两个背信弃义的包衣奴逐出相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