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宁和秦沐风在疫区里待了半个月了。
“好消息啊!”陈冲拿着空了的碗,小跑着进了药房,见众人都朝着自己看来,忍不住心底的激动,湿了眼眶,“王妃配的药有效,不仅那两位重症患者有好转,我手上这五位中度患者,也已经退了高烧。”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想不到这才半月有余,竟能取得如此大的进展,这真是上天恩赐。”
“要我说,还得是王妃,多亏了王妃。”
“没错,此间事了,免不得要替百姓们,多谢王妃。”
江北宁心中也是高兴,可面上不显,对着众人的夸奖,仿佛听了,又没听进去。
药房外,秦沐风听着一屋子的赞美之声,与有荣焉。
这么厉害的江北宁,是他的王妃。
秦沐风起身活动了下关节,长袖宽袍掩下的健美线条舒展开来,手背上筋肉咯哒作响,这是常年锻炼出来的肌肉,在抗议这些天的颓废。
自从来了兴华村,秦沐风不是跟着江北宁打下手,就是被江北宁安排到药房外晒太阳,确实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禀报王爷,常宁将军捎了信来。”传令兵递了张信笺,站
立一旁,等着回话。
一切顺利,赵王无恙,驻军渠县,整顿府衙。
秦沐风从怀里拿出昨夜就誊抄好的药方,让传令兵尽快给常宁他们送去。
待传令兵走远后,江北宁也正好忙完出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
秦沐风顺势拉着江北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将信笺递给她,“无事。累了吧,休息下。”
“不妨事,”江北宁摇了摇头,看着信笺上的内容,不是很理解,“这是什么?整顿府衙?出什么事了?”
江北宁担心的是渠县里的百姓,猜想县城里是否也发生了疫病,不免有些急切。
“没事,就是赵王平了一窝山匪,又发现官府之人与民间势力暗中勾结,拐卖人口,走私盐引。”秦沐风说的云淡风轻,就像问江北宁渴不渴一样,波澜不惊又理所当然。
“官商勾结!这是何等大事。”江北宁皱着眉头,“怎么让赵王独自面对?”
或许是赵王从前碌碌无为的模样太深入人心,让江北宁下意识地忘记了赵王也是个王爷,出生于皇室,手段眼界都非比寻常。
“不妨事,这本该是赵王应该面对的。”秦沐风揽着江北宁的腰,发觉他的
王妃有些瘦了,“兴华村的疫病已经有好转,待赵王整顿完渠县,便启程回京都。”
“好,”江北宁点了点头,“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担心谁?”秦沐风拉着江北宁起身,往两人暂住的棚房走去,“赵王自有决断,况且还有我的兵。”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赵王,”江北宁顺从地跟着秦沐风,看得出他眼底的疲惫之色,柔声细语,“官商勾结,商人重利,官府之人,贪图的便不止是钱财了。”
秦沐风脚下没有停,两人越过了棚房区,径直往外走去,要出村。
江北宁向来聪颖,秦沐风也没想瞒着她。
两人共乘一骑,转眼就离了兴华村,到了山林小溪旁。潺潺流水,洗涤人心。
江北宁解下面巾,疑惑地看着秦沐风,“所以,那个渠县知州的官职是陈思诚买来的?”
秦沐风点了点头,看着江北宁脸上红晕,抿了抿唇。
“买卖官职的事古来就有,陈思诚出身商贾,买个小小知州也不是难事。”
“真是过分,践踏民意,为虎作伥,到底图什么!”江北宁闻言有些气愤,在她想来,既然当了官,做了民意的执行者,怎么能去做损害民生
的事?那不是恩将仇报吗?
“嗯。”秦沐风本就靠在溪水旁的岩石上,这会儿佳人在侧,旭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