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渠县知州陈思诚,主簿王晋给赵王见礼。
“起来吧。”赵王坐在虎皮凳上,手里把玩着那块银灰色的兵符,一双眼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人,波澜不惊。
“谢赵王。”陈思诚和王晋相携起身,见赵王不问话,心下慌张,有些磕磕巴巴地,“下官有要事禀报,这才一早前来叨扰赵王殿下。”
“无妨,”赵王挑了挑眉,手上的小动作停了下来,“你有何要事禀报?”
“是,是关于,”陈思诚看了王晋一眼,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颤颤巍巍地从袖中呈上一本册子,“是关于渠县百姓一直受山间匪徒压迫的事。”
“受山匪压迫?”赵王一听,顿觉怪异,总觉得这一切有些巧合,“你仔细说说。”
“这群山匪,驻扎渠县外那片山林已久,算算已有十数年,时常下山打家劫舍,这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陈思诚说罢抬手抚面,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下官也真是恨不得拿剑在他们身上划几刀解气。”
赵王皱了眉头,似乎是陷入深思。
“之前也曾派过府兵围剿,可这群山匪仗着地势守山封路,最后为了山脚下的
百姓,官府只能退让。两相协调之下,也勉强能和平共处。”主簿王晋在一旁悄悄打量着赵王,又不着痕迹地碰了下陈思诚。
“可怎知此次水患,这群山匪非但不知感恩,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竟想劫掠百姓。简直可恨!”话还没有说完,陈思诚就落下了泪。
王晋递了块帕子给陈思诚,安慰性地虚扶着他。
“赵王殿下,本来面对天灾,官府粮仓里的存粮应该是足够应付的,可是却被那群山匪抢掠……下官这是,这真是,恨不得将这群不知感恩的东西歼灭!”
“赵王殿下,我们大人也是心系百姓,情到深处,不得自己啊!望赵王殿下勿怪。”
王晋和陈思诚一唱一和的,三言两语那群山匪定性成罪该万死的匪徒。
“既然有山匪作乱,为祸百姓,怎么之前知情不报?”
常宁一愣,转头看向赵王,有些惊讶。
不愧未来储君,在他人如此煽动情绪的氛围下,竟还能保持清醒,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流寇之祸,往小了说是为祸百姓,往大了说,那就是动摇江山社稷。一个小小的渠县知州,怎么敢隐瞒不报?甚
至妄图想要与山匪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其中定然有问题。
“这……”陈思诚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赵王会质疑,一时语塞,瞥了一眼主簿王晋,以眼神示意他赶紧找补。
“这,这是因为之前派府兵围剿时,同山匪留有协议。”王晋硬着头皮,掌心冒汗。
“哦?”赵王冷哼一声,心里有底,只是还缺少一些验证,“是什么协议?”
“这,”陈思诚被赵王骇人的眼神一瞪,拉着王晋跪了下来,“还请赵王殿下恕罪!下官,下官这也是为了我渠县百姓的安危啊!”
“是啊,还请赵王殿下恕罪!出此下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王晋连连磕头,暗骂陈思诚太冲动,认得太快,以至于自己来不及编排原因。
常宁皱着眉头,不屑对地上跪着的两人投去目光,被赵王吓吓就漏出了尾巴,好没出息。就这胆量和手腕,怎么敢做贪赃枉法的事?
“好一个不得已为之。”赵王一掌拍在案上,咬牙切齿,“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什么狗屁协议?辖地内寄居山匪,你等非但知情不报,甚至与虎谋皮,搞出个什么协议?呵,与山匪和平共处?那接下来
岂不是想要颠覆我朝江山,拱手让人?”
“冤枉!冤枉啊!”陈思诚一听这么大顶犯上作乱的帽子扣了下来,急得直磕头,“下官虽出身商贾,但为官多年,读的也是忠君爱国,万万做不出窃国的事来!赵王殿下明察!”
一时间,军帐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