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的嗓音平静道:“你说什么?”
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用极亲密的姿势,在她的耳边道:“嗯,如果是前世的娴宝,不止是要让她精神崩溃啊,你至少还会割下她的乳房。”
“因为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女性特征,只要那个东西在,她就还有本钱,还有自信。”
“然后……你会暗示她,她还不能死掉,因为还有贺家需要她,如果就这么愚蠢死掉的话,就和废物垃圾没有区别了。”
“——然后你看着她屈辱的活着,像是一条邋遢的癞皮狗,你品着茶,边看着她有趣的表演,边度过自己享乐的日子。”
男人一边说着,奚娴的眼瞳慢慢扩散开来,唇边的肌肉慢慢抽搐。
他的凉淡的唇触碰到奚娴的耳边,感慨道:“你真是善良啊,娴娴。朕是不是应该奖赏你,你说呢?嗯?”
奚娴冷声道:“闭嘴。你。”
男人微笑感慨,像个睿智的长辈:“你还是有所长进的,为什么总是否认自己?”
“是觉得善良而遵守规则的人,都是被弱者的规则蒙蔽的蠢货,所以你不愿做那种愚蠢的人。可是你看看你,宝贝。”
“你现在,是不是也快要被愚蠢之辈同化了?嗯?”
他的嗓音清润而平和,一直在她的耳边,不仅不远处,却听上去像是魔鬼带出的颤音,让奚娴难以接受。
她一字一顿的,沙哑告诉自己,也告诉他:“我没变,一直都是你在强加于我那些,我只是没有、没有彻底变回来而已。”
男人感叹她的顽固,只是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温柔道:“朕说过,不与你争论,你忘了么?”
他把奚娴抱去床上,伺候她洗漱更衣,而奚娴双腿交叠,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低垂的眼睫,眸中没有半点感觉。
是啊,回到了原来的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懦弱时候的那种感觉。
轻易的被感动,轻易的满足,每一天都充满希望。
尽管……似乎被她从前嗤之以鼻,但仿佛真的体验过这种,正常人的思维以后,就像是吸食了阿芙蓉,再也没有办法忘记这种快乐了。
再也没有办法了。
奚娴看着细致伺候她的尊贵男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几乎无法遏制的感到了恐惧,觉得自己就像是踏入了某种陷阱。
她不知道他设下的陷阱是什么,明明如果没有放纵她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僵持一段时间的,难道不是么?
那样的话,自己还是他喜欢的样子,清纯善良,柔弱而娇气,和孩子们其乐融融的,难道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么?
他为什么故意这么做?
但是,尽管知道是陷阱,奚娴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嗅着阿芙蓉和阴谋的味道,木然的往前走,如果恢复了记忆的话,注定她是无法再和从前那样生活了。
因为那样的话,她会忍不住自残,她会忍不住伤害身边的人。
这样才能得到些许快乐,而快乐是所有人所追求的东西,是人类活下去的终极目的。
身陷囹圄,却无可奈何。
奚娴怀着孕,总是容易瞌睡的,于是尽管紧紧攥着双手,却仍旧抵不过孕妇本身柔弱的体质,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男人低下头,慢慢轻吻了奚娴的唇角,悠然感叹道:“真是倔强的孩子。”
第二日醒来,奚娴便听到了一些消息。
听秋枫说,贺太后宫里的太监和宫婢们都被赶出去了,而贺氏一个人呆在宫殿里不吃不喝一整天,初初路过时还会听到里面偶尔传来的尖叫声。
可是到了后来,甚么也没有了,一片死寂。
奚娴吃着茶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她不得不感叹,她的丈夫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了。
他说,如果是从前的她,会割下贺氏的乳房。
其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