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真是越发惯上天了!这不满摆在台面上,归菀浑不在意,好在,后头马蹄子声一近,几人都不由得回首看了。
晏九云单人单骑过来了,鞭子甩得噼啪作响,他没停,看来是一气驰到此间的。
晏清源眸光微转,忽然果决对着那罗延下了命令:
“带她回去。”
“啊?”那罗延脸上是个还要挣扎的意思,晏清源目光一冷,他没辙了,不敢执拗,把归菀领下去,一个错身,马鞭子从头顶闪电似的落下,挡住的是归菀的去路。
顺着一脉乌金,归菀抬眸,对上晏九云怜悯又凄伤的目光:
“陆姑娘,我一来,你怎么就要走?你难道就没有话要问一问阿媛吗?”
归菀见着他那张棱角已然分明的脸,同寿春城外的初见,大不同了,她噙泪无声摇了摇头,一句要说的也没有,脑袋一垂,就想逃开。
“陆姑娘,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说不定哪天,你也就死他手里了。”晏九云忽古里古怪丢下这么一串,一声轻叱,身影快速移去了墓冢。
气的那罗延简直想上去追他一鞭子。
归菀闻言,猛地一咬唇,回头时,无意正对上晏清源的目光,尽管隔了些距离,归菀却觉得那道目光似乎至始至终都定在自己身上一般。他忽然冲她一笑,温文尔雅的,归菀便越过他的目光,朝后掠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了。
两人这一去,西风漫漫的墓冢间剩的是他叔侄两个。晏九云一扯马缰,翻身下来,目中无人地走到碑前,先是拿手巾擦了又擦,把本就很干净的四圈偶飘来的落叶踢开,又给新加两抔土,注视片刻,才拍了拍手,就要离开。
晏清源很能沉得住气,一言不发,等他策马后退几步,眼皮都没抬一下,果然,晏九云终于冷冷开口说话,却还是施了一礼:
“齐王,我想内子并不想见到你,劳烦齐王移步。”
称呼都变了,晏清源的新爵位,他呵地声笑了,眸光淡淡地瞥了瞥晏九云:
“当日若不是刘丰生拦住了你,死的人是谁?她能算到刘丰生怎么做怎么说?晏九云,你的死活她根本置之不顾,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你是不是没听过?我不想跟你啰嗦,你要还有点脑子,我劝你,不要跟我作对。”
晏九云似乎对他的说辞,一点也不意外,他罕有的把脸绷的什么表情也无:
“是,普天之下,跟齐王作对的都没好下场。”
“你知道就好,也好自为之。”晏清源毫不客气,语气已经十分重了。
晏九云冷笑一声,把马缰扯得死紧,在原地这么一打转,竟有些居高临下瞧着晏清源的意思:
“多谢齐王提醒,告辞!”
说完,一掉马头,如来时那般,踩着石土不管不顾地疾驰去了。
风一带,似乎把当初那个热情单纯的少年人也给带去了,一去不复还。
晏清源站了有时,面上冷冷清清,到不远处老夫人的坟冢前拜了一拜,知道山下还有侍卫相候,便也不作逗留,下山来了。
彼时归菀被送回东柏堂,那罗延好忍歹忍,一路同她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挂着一脸的不情愿。
人一平安带进梅坞,大松口气,进院子时见晏清泽也还在,正托腮伏在石案上,一脸的愁云,拨拉弹弓走着神。
那罗延心里也许多事还没咂摸清楚,上前一问,不想两人皆有此意,嘀嘀咕咕的,凑到一块你一言我一语合计事去了。
梅坞里,秋芙见归菀一露面,看她面色苍白,难看极了,脚步也虚浮打飘,赶紧给她端来热茶,问她饿不饿,忽又自言自语道了句:
“这个时候,只怕蓝将军也没心思给姑娘弄些可口的东西。”
归菀手底一滞,把茶盏放下,声音发紧:“蓝大哥怎么了?”
秋芙四下里一看,压低了声音:“南边传来消息,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