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肖尘盯着手中那碗普洱茶,摇了摇头。
小李子左右看了看肖尘二人:“这徐开英,又送东西又说好话,最后他们的手下,还被你们打成那样,这指挥使,可真窝囊。”
“这徐开英,怎么说也是个指挥使,虽然上任时间不长,也不至于这么卑躬屈膝吧。”段天明说道。
肖尘没有吭声,只是盯着茶碗中,那淡红色而又香气扑鼻的茶水。
按照厂公大人的分析,很有可能这徐开英在锦衣卫,并没有掌握实权,若是利用好了,倒是可以将那廖向河,引诱出来。
想到这里,肖尘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知不觉间,小李子已经换了好几次茶叶。
肖尘和段天明,也是喝的有点尝不出普洱的味道了。
终于,在那大门口,林尚礼疾步走了进来。
“厂公大人,皇上怎么说?”肖尘急忙站了起来问道。
“即刻抓捕,不用考虑诏狱的事情。押入东厂大牢之后,严刑拷问,一定要挖出潜藏在锦衣卫内,所有的廖向河势力。这是皇上的原话。”林尚礼急急的说道。
“属下这就回十三役准备。”意识到皇上对此事的关注,肖尘抱手一礼,就向林尚礼告辞。
看着雷厉风行的肖尘二人,林尚礼道:“要不要其他役的校尉,配合一下?”
“不用,天子脚下,他锦衣卫识得分寸。”随着话音,肖尘和段天明,已经出了大门。
北镇抚司,一身蟒服的廖向河,坐在他那宽大的案几之前,翻阅着诏狱中一份份重犯的资料。
在锦衣卫的高级官员中,服装分为三类:蟒服,飞鱼服,斗牛服。
蟒服作为锦衣卫中规格最高的制服,通常只有指挥使一人会被御赐。而今,从四品官职的廖向河身着蟒服,可见他的实权之高和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视程度。
一名身着华丽飞鱼服的千户,匆匆走了进来。
“廖大人,审问了一天,这张清明还是不肯签字画押。”
“嗯?我去看看。”
应了一声,廖向河起身,向门外走去。
那千户急忙跟上。
廖向河口中的张清明,官拜吏部侍郎,乃是一身清正。在纪纲倒台的时候,更是站出来对其进行指责。
尤其是对于锦衣卫权力过大,随意抓捕朝廷大员颇为不满。
虽然屡次向皇上上折子,控诉的是指挥使纪纲本人,但言下之意,北镇抚司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而今,被北镇抚司关押进来,扣上了众多的莫须有罪名,只等着签字画押了。
诏狱大牢,占地几十亩。光是看守大牢的锦衣卫就有一千多人。其中更是配备了两名实力高强的千户,和十几名百户。
大牢外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皆是全副武装的锦衣卫校尉。
同时,还有二十人组成的巡逻队,一共五支队伍,来回交错的在外围巡逻。
大牢里面,一排有上百间牢房,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排。
每一间关押犯人的牢房门口,都站着两名锦衣卫校尉。
从远处看去,密密麻麻的如同一个整齐的皇帝出行卫队。
那千户前面带路,廖向河后面跟着,横七竖八的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间牢房门口停了下来。
诏狱里制度严谨,没有直接上级的命令,任何人来了都别想提审人犯。
“打开牢房。”那千户轻喝一声。
“是。”门口的校尉应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铁制的钥匙,转身打开了牢房上的大锁。
牢房里,一片昏暗。只有墙壁上的油灯,散发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老者,四肢皆被镣铐锁住,身上已经被血渍染成了暗红色的囚衣,布满了皮鞭抽打撕裂的缺口。
散乱的白发下面,一双眼睛,早已无光。
廖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