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肖尘坐在巩昌卫大院里一棵沙棘树下,拿着巩昌卫所有将士的花名册,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其中,有大约五百人的名字,被一个毛笔勾画的黑框子,框了起来。
这些人,便是南山中,被掩埋地下的五百士兵。
“这些人,当年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后,巩昌卫有没有进行抚恤?”继续翻阅着手中花名册,肖尘小声问道。
“这件事,据巩昌卫指挥使张兴交代,当年巩昌卫每个人出二十两银子,定西候出三十两银子,每人的家属一共拿到了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
坐在肖尘旁边,段天明一边伸着脑袋瞅着肖尘手中的花名册,一边答道。
“这五百名士兵,身强力壮,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从定西候的家产中拿出一部分,每个人再给五十两银子。”肖尘道。
“好。”段天明点点头。
“那批带着火药箭矢,准备强行劫持府衙的巩昌卫士兵,可在这份名单里?”
“在,在最后面。”
闻言,肖尘将花名册往后翻去。
最后几张,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的人名。
“这些人,都是这五百人死了之后,巩昌卫重新补充进来的?”
“是,都是马帮的人。”
“马帮的人?”肖尘扭头,看向段天明,“是张兴交代的,还是这些逆反的弓箭手交代的?”
“这些弓箭手,我就没审问,这是张兴交代的。”段天明道。
“又是逆反,又是拿着火药箭矢差点将我炸死。最重要的,居然还是马帮之人。”肖尘不由得笑了起来:“杜少勤这几天带着大牢役的人手,都忙活什么?”
“他这几天忙活着呢。”段天明嘴巴一咧,“他不是收了个叫杨正坤的徒弟么,这几天带着他的徒弟,在府衙里面对我们抓获的人犯,一个个进行审问呢。”
“府衙里面的那些人犯,有什么好审的。那都是已经招供的人,问来问去,还能问出来一个花不成。让他带着大牢役的人过来,对院子里这些逆反的弓箭手,好好的审问审问。”
“这些人,不过就是一些听从命令的士兵而已,那名千户,杜少勤已经拿到了口供。”
“这些人可复杂着呢。既然是马帮过来的,我们就好好的问问,他们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肖尘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对了,这些人被补充到巩昌卫,他们的家属都来了么?”
“这个,我还真的没问。”段天明急忙道。
“皇上的口谕早上到了,对定西候的九族当即诛杀。此事,我们已经提前做过了。不过,也不能就这样闲着。这些弓箭手,也是逆反之罪。让杜少勤带着大牢役的人手,好好的练习一下刑讯逼供,争取人人都上手。”合上了花名册,肖尘很是随意的道。
“招供完了之后,这些人怎么处置?”
“逆反之罪,是要杀头的。九族就算了,但卫所里面的那些家人,还是活不成了。让杜少勤审理完毕顺手杀了他们,而那些家属,你带人去处理一下。”
段天明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嗯,别忘了,给那些被害死的士兵家属,每人再带五十两银子。”肖尘叮嘱道。
“好,我先去准备银子。”
巩昌卫距离最近的屯田,位于巩昌城以西广袤的土地上。
相对于南北的山地,巩昌卫的这片军田,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便于灌溉。
在军田的中间,布局着两道三尺宽的沟渠,中间溪水哗啦啦的流淌着。
其中每出去十余丈的距离,便有一道小的沟渠,接引着溪水,灌溉农田。
田里的禾苗,受灾情况不太严重,虽然没有往年的那般倔壮,也长的快有半人高了。
卫所屯田,又分别按照千户所划分。
南山死亡的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