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钦差,还是伏击东厂本身。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扭转乾坤已经没有丝毫的可能。但能够让宽儿少遭受一点折磨,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努力了吧。
“宽儿没有想伏击东厂,他只是想阻止钦差进入巩昌。”叹了一口气,定西候如同在肚子里说话一般,低声说道。
“他是怕自己亏空贮备粮的事迹败露?”
“大概是吧。”
“真是个蠢货。”肖尘摇了摇头,“钦差,只是给皇上办事的人。就算可以将伏击的责任推到秦岭里面的毛贼身上,可朝廷就不会派遣第二个,第三个钦差吗?这么大的漏洞不想办法弥补,眼看着百姓在受苦受难,不配合朝廷全力赈灾,将功补过,做这些没脑子的事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知府这个位置的。”
“事已至此,就不要在父亲的面前一个劲的说儿子的不是了。”定西候冷冷的道。
“好好好,我们不说他。侯爷请用茶。”肖尘笑着,端起茶碗朝着定西候一举,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自顾自的仰头喝了个精光。
抬起衣袖抹了抹嘴,又意犹未尽的砸吧了几下:“这竹叶茶,还真的是清凉解渴。”
“对了。”放下茶碗,肖尘又道,“侯爷可曾知道,此次伏击我们的马帮,他们使用了朝廷严格管制的火药。”
“是么?”定西候冷冷一笑,“马帮的能量挺大,火药都装备上了。”
眉头微皱,肖尘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这火药,朝廷一直都是严格管理,民间是绝对不允许有火药的存在。马帮他们从哪里得到的?”
“马帮运输的货物多了,说不定有的货物里面就夹带着火药。常年运输货物,弄点火药,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手到擒来,也绝对不会是什么难事。”
其他的事情,有着先祖亲封这个名头,定西候都不在乎。
可是,私自动用火药,这个罪名一旦成立,那就是谋反罪。
别说太祖亲封,就是太祖亲临,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等自己从巩昌脱身,一定要尽快的安排人手,将马帮里面的知情之人尽数除掉。这个消息,一定不能外泄。
“不可能。”肖尘接上了话,“火药朝廷管制着,商队就是想贩卖,也没有来源。再说了,商队辛辛苦苦,也不过是为了赚点银子养家糊口,朝廷管制的东西,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触碰。这马帮的火药来源,一定是另有出处。”
“你的意思,这火药来自朝廷的军队?”定西候冷笑着,“方圆百里,唯一配备火药的卫所,便是巩昌卫,这个问题,你恐怕是要找那巩昌卫的指挥使,好好的问一问了。”
刚才,你还护着巩昌卫,这说来说去,还不是将他套了进来?
年轻人,在老夫面前,你还是有点嫩。
马帮帮主乃是老夫的老部下,只要老夫一声令下,所有知情人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到时候,巩昌卫就是不承认,我也要将这个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不可。
真是上天助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反败为胜的一招呢?
紫衣校尉,还真要谢谢你,谢谢你将我的思路引到了此处。
心中的沮丧消失一空,定西候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不会,绝对不是巩昌卫的火药。”肖尘摇着头,“巩昌卫的火药清单,我已经彻底的清查了一遍,和库房里面的现存火药丝毫没有出入。”
“清单,就不能造假么?你来巩昌才几天,对这巩昌卫了解多少?马帮每年的进账有多少银子,这个诱惑,有几个人可以抗拒?我看,你还是赈灾之余,好好的再清查一番巩昌卫。别将东厂办案的名声,丢在了巩昌府。”
眉头舒展,定西候开始反守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