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运山撤掉了长鞭手柄的嘴巴,似乎已经肌肉僵硬,依旧保持了大张的样子。
肖尘上前,也不顾对方那满下颚的鲜血,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扶着脑袋,缓缓的将嘴巴给他合拢。
马运山的双眼缓缓睁开,虽然依旧无神,还是能够看出一丝诧异。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给你合拢嘴巴,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我,我就知,知道,你没有这么好心。”一天了,马运山终于是吐出了一句话。
“好心?好心这两个字,你不应该用在我身上。我若是个好心的人,也不会杀了你的岳父,又将你马家连根拔起。”
一抹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肖尘的脸上。
这一刻,他就是胜利者。
他主宰着马运山的一切。
“你,你居然知道这层关系?”马运山似乎有点吃惊,又似乎早已经想到。
“一名小小的礼部主事,突然跳出来和东厂作对,没有一些特殊的原因,难道是吃饱了撑的?在你提出压缩东厂火器使用范围的当天,我就安排人,对你的过往一字不漏的开始调查。果然发现,原来是仇恨让你奋不顾身的飞蛾扑火。”
“我终究是小看了你。”说完这句话,马运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彻底的认命。
肖尘淡淡一笑:“这句话不对,我给你纠正一下。”
马运山的双眼再度睁开:“哪里不对?”
“你不是小看了我,小看了东厂,而是你高看了你自己而已。”
“还不是一个意思?”
“不不不,”肖尘轻轻摇头,“意思完全不同。你和你的岳父仓成,在高傲这方面,就是一个德行。自认为天下第一,他人都没有你们优秀。仓成因为目中无人,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而你,自以为优秀,让你们老马家彻底的断后。相比之下,你比你岳父仓成,更为优秀。哈哈哈。”
肖尘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马运山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却是忍不住的抽搐起来。
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鞭伤,一条条被撕开,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渗出,如同地狱走出的厉鬼,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成王败寇,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再用这些语言来刺激我,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要侮辱一个已死之人。你这种行径,和无赖有什么区别?”
“身份,我有什么身份?你以为我是读书人,讲究什么德,什么品么?你说对了,我还就是一个无赖,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的那种无赖。仓成我早就弄死了,一个被我弄死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他能咬我吗?接下来,死的就是你,以及你的家人,连同你的九族。”
看着马运山,肖尘讲故事一样的小声说道。
说起自己的家人,说起自己的九族,马运山顿时泄了气,再也强硬不起来。
“能留个全尸么?”
“谁?你?还是你的族人?”
“我的族人。”马运山的声音很是低沉。
别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倒头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而自己,也考取了功名,只不过非但没有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还给族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可事已至此,自己已无回天之力,只希望族人不要被砍头。安宁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分离的悲惨下场。
看着马运山,肖尘面露难色:“按照大明律令,株连的九族,一般都是被砍头的下场。你的族人多不多?不多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和皇上说道说道,将他们吊死算了。毕竟,吊死需要活活勒着脖子,直到最后气绝身亡,浪费时间,哪有一刀一个脑袋来的利落。”
听闻此话,马运山心中虽然恼怒,可也不得不认同肖尘的话。
这吊死的话,虽然有个全尸,可在死前经受的折磨,时间有点长。
砍头的话,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