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牢房里面一片光亮,大牢役长杜少勤方才将自己带来,刚才放在门口的一个布袋抓住袋口,拎进牢房。
将布袋放在墙角,在腰间摸了摸,摸出一块三尺见方蓝色的布片,双手抓着两个角,在空中使劲一抖。
布片发出“砰”的一声,瞬间变得很是平展,缓缓的落下,铺在了地上。
解开绑着口袋的细绳,杜少勤蹲下身子,从里面拿出一件件“常用工具。”
一条浸满血渍乌漆嘛黑,手柄已经磨得变形的牛筋长鞭,一把锈迹斑斑的榔头,两把做工粗造的钳子,一把布满豁口的钝刀,外带一包鲜红的辣椒面,一看都是精心保管下来的。
将这些东西在布片上摆放整齐,杜少勤朝着牢房里面打量了一番,不禁摇摇头:“唉,弄错了。这里只是牢房,不是刑讯室,没有捆绑的架子啊。”
旁边的段天明正背靠着墙,拿着一个精致的兽皮酒壶,旁若无人的抿着。
听见杜少勤这么说,贪婪的仰头喝了一大口,方才将酒壶重新挂回腰间。
屁股往墙上一顶,整个人脱离墙壁,走了过来。
“没有架子,总不能耽搁我们‘照顾’马同知马大人吧?”说着,走到了靠墙的小床边,抓起床上那潮湿的被褥,顺手就扔在了墙角。
随即又走到床头位置,双手捏着两个床腿,轻喝一声,就将整个实木小床给搬了起来。
床面对着墙壁,床腿向外,将小床靠在了墙上。
“怎么样?”段天明一指两个高高伸出的床腿,看着杜少勤得意的道,“这两个床腿,分别绑两个胳膊,绝对可以代替刑讯室的木架子。”
“我怎忘了这一茬。”杜少勤嘿嘿一笑,从手旁的布袋里面拿出一根婴儿胳膊粗细的绳索,站起身子,走到了小床跟前,比划了几下,很是满意的道:“别说,刑部大牢的床,比咱们东厂的好像长一些,这样竖起用来‘干活’,还真是合适的紧。”
“今个这事,就交给你了,需要帮忙了招呼一声。”段天明说着,懒洋洋的靠着墙壁蹲了下去,又解下腰间的酒壶,开始小酌。
“嗯。这种事情,交给我你放心。”杜少勤嘿嘿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绳子,看向墙角站立一言不发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马运山,“马同知,段役长给你将架子搭好了,来,过来,咱们开始。”
马运山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镣铐一甩,几步就走到了架子下面。
毫无惧色,很是配合的将双手抬起。
将绳子在马运山的胳膊上牢牢的绑定,杜少勤又将绳子扔上了一个床腿。使劲的拉了拉,直到将马运山拉得不得不努力的踮起脚跟,才将绳子固定在了床板上。
回头,走到口袋旁边,又拿出同样粗细的一根绳子,走回马运山身边,绑住了他另外一个手腕。
将绳子扔上另外一个床腿,很是温和的看向对方问道:“马同知,你是喜欢彻底悬空呢,还是多少在地面可以受一点力?”
“落到你们手里,你看着办。”马运山面无表情,机械的说道。
你问的简直就是屁话。问我喜欢悬空,还是脚尖可以点到地上。我若是说什么都不喜欢,你会停止给我用刑么?
弄得我好像经常被用刑一般,还喜欢什么。我是那种变/态么?
看着马运山的脚尖,杜少勤双手缓缓的开始用力下拉绳子:“悬空,需要的是双臂较有力气的人。比如说你们锦衣卫的千户张金,他现在牢房里就是悬空吊着用鞭子抽打。马同知虽然比张金的职务高,可毕竟调到锦衣卫没多久,之前在礼部做事,乃是地地道道的一个文官。要不,我让你脚尖勉强可以点到地面,这样,让你坚持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杜少勤很是“体贴”的询问着马运山的意见。
你们这些屠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给我用刑,居然还要装的这般斯文,简直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