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渐渐落山,京城外的一条官道上,百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京城进发。
段天明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后面的十几辆马车里,羁押着所有蓝田马沟镇案子的有关人员。
西安府距离京城,有着两千多里的路程,担心路上有所闪失,段天明将人犯捆绑起来,每个马车里面都塞得满满的。
尽量的加快速度,不在路上耽搁。
而西安府知府毛人龙,作为此案的官府证人,也是一同跟随队伍北上京城。
此刻,早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官府,一身劲装,紧紧的跟在段天明身后。
京城的城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乃是出入京城的登记之处。
平日里,这个位置上坐着守城禁军的百户,很是悠闲的打量着出入的人。碰见不顺眼的,拉过来一番询问。顺便弄几两银子当酒钱。
若是京城的达官贵族,微笑着上前查看对方的出入官文。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一般也会轻易的放行。
只是那些扛着农具出入的百姓,守城百户看都不看。
这些“穷鬼”,捞不到油水,懒得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而此刻,椅子被倾斜的靠在墙上,一名普通校尉,静静的躺在上面。似乎就连这即将落山的夕阳也会刺伤他的眼睛一般,一顶校尉帽子,被他拿了下来扣在脸上。
轻微的鼾声,似乎在告诉众人,他已经睡着了。
旁边,站立着平日里坐在这张椅子上的守城百户。
而百户的旁边,更是又站着一名守城千户。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将睡在椅子上的校尉叫起来。
而临近黄昏,城外劳作的百姓,也一个个扛着农具,鱼贯的入城。
看见城门旁边的这幅情景,一个个有点纳闷,不禁好奇的打量了几眼。
“城门口的士兵,居然在椅子上睡觉。”
“我估计,可能是那官爷的儿子。要不然,还能看着他他睡觉,自己在旁边站着?”
“不对啊,那官爷旁边还站着一名官爷呢。看那华丽的衣服,应该官更大。”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不过,我看那椅子上睡觉的人,好像就是平时城门口的普通士兵衣服啊?怎么回事?”
“说不定,那士兵是那个大官爷的儿子,也说不准。”
“我看你,也只能和我一样的种地为生了。他爹是大官爷,儿子怎么会是普通士兵?他不会给儿子好好的安排一下?”
“那说不准,椅子上躺着的,是那小官爷的儿子呢?”
“怎么可能?有大官爷在,小官爷的屁股都是眼睛,他就是想让儿子在那睡觉,在大官爷面前也是不敢。”
“不说了,不说了。什么大官爷小官爷的,一会把我都弄糊涂了。再说了,谁在那睡觉,又关我们屁事啊?咱老百姓,种好自己的地就成。”
“嗯不说了,我老婆今天可是在家烙大饼呢,走,赶快回家。”
几名百姓,边走边回头看着城门口这奇怪的一幕,渐行渐远。
而这边,并排站在一起的百户,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不远处那占了自己的椅子用来睡觉之人,对着身边的千户说道:“大人,要不要让属下过去将此人叫起来?虽然手持东厂梅花令,也不能这样羞辱我们守城禁军的尊严啊。要是有朝廷的官员从此门出入,看见这个样子,一定认为是我们守城禁军军纪不严,吊儿郎当的。”
“然后呢?”那千户嘿嘿一笑,却是不动声色。
“然后上面怪罪下来,这事情,还不得属下一人担着?”百户很是不情愿的道。
“放心吧,别说这会没有朝廷大员经过这里,即便是有,这责任也怪不到你的头上。”那千户嘿嘿一笑,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你的意思,大人您帮属下担着这个责任?”百户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