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昌连的惭愧,肖尘早已经想到。可是,此事真的还不能怪王昌连。
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若是没有迎接太子回归,他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但就是这么一个机会,马运山却是牢牢地抓住了。
或许,仓成之死,他内心的仇恨一直压抑着,只等着有朝一日,可以报仇。
但又或许,明成祖的心里,也正在等待这么一个人出现,哪怕是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只要愿意牵制东厂,其他的都可以不予计较。
“没有马运山,便会有张运山,李运山出现。皇上想要安排的事情,不是某一个人存在不存在,就可以改变的。”接过卷宗,肖尘笑着说道。
听见肖尘这么说,王昌连笑容中带着些许的欣赏:“你看的很透彻!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一定想不到。”
“哦?”肖尘不由得抬起了头。
“这马运山,是仓成的女婿。”王昌连笑着说道。
“女婿?”肖尘不禁一怔,这种关系,可不是一般关系,仓成被自己杀了之后,他也是关注了一下仓成的背景,还真没发现这一情况。
“也是在这一次马运山突然被皇上调往锦衣卫之后,我才将礼部的全部人手召集起来,大概问询他的情况。事后,有一人单独和我汇报的。”
“仓成只有一个女儿,可并不是嫁给了马运山啊?”
“仓成为人孤傲,成家也晚。在他的亲生女儿出生之前,内人多年未育。心中着急,便在市井间收养了一名义女。名为收养,却是一直没有接到家中,依旧在其亲生父母身边成长。而这马运山到了礼部之后,自身的才华得到仓成赏识,加上马运山当时年方三十,也是未娶,便亲自做媒,将自己的义女嫁给了马运山。而这义女,也是福薄,有个做尚书的义父,从未进过尚书府。嫁了个做主事的丈夫,过门不到一个月,便患病身亡。”王昌连缓缓说道。
“死啦?”肖尘不禁眉头一皱。
难道这仓成的义女,注定不能和朝廷的官员搭边么?
“马运山现在的夫人,乃是仓成义女过世一年后再续的。年代久远,大部分人已经忘记,马运山和仓成这一档子关系了。所以啊,即便皇上不授意,这马运山也会和你过不去。”王昌连笑了起来。
“我回去就好好研究一下马运山的卷宗,既然他轰轰烈烈的上位,那应该也轰轰烈烈的下台才对。”说着,肖尘站了起来,就要道别。
“你不见见肖玉?”
“最近有点忙,心烦意乱的,就不见了。等我忙完手头的这些事情,再来看他。”肖尘转身,匆匆走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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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保定府衙大厅里,知府李怀谷坐在桌子旁,左手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苦思冥想着。
保定城守卫军,自己手下唯一的一支武装力量,就这样被东厂一锅端。
虽然这守卫军不太听话,有时候甚至会给自己脸色看,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也不怎么样,可说到底,这是属于保定府自己的武装力量。
是不是的用上一下,给自己办点私事,还是很方便。
如今,守卫军的职能被大宁都司接手,别说给自己办事,就是自己出入城门,都和那些百姓一样,需要下了马车接受盘查。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自己这保定知府做着还有什么意思?靠这么一点微薄的俸禄,还能办成什么自己想要办的事情。
这保定城守卫军,还是要重新建立起来,从大宁都司手里夺回自己对保定城的控制权。
“大人,大人。”府衙同知急匆匆的小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
“锦衣卫,锦衣卫的人来了。”大口的喘了几道粗气,府衙同知急忙汇报道。
“锦衣卫?这东厂刚走,锦衣卫怎又来了?在哪里,还不快请进来?”李怀谷急忙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