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嫔?”沈淮皱了眉头, 冷声道,“她如今尚在宫中静思,又不允许人探视, 如何指使江庶人?何况毓嫔和江庶人并不相识, 又怎么牵扯的到一起。”
“还有,冷宫有侍卫日夜看守,江庶人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这些办事不利的奴才,朕要重重地罚!”
蔡山躬身说道:“启禀陛下, 昨夜事情发生之后,奴才便已经命人去追查了。”
“冷宫里头本就人少,昨儿又是除夕宴, 冷宫的侍卫们便只剩下一半。冬日天冷多吃了几盏酒,就睡了过去。一睡不要紧, 里头的江庶人逮着机会就跑了出来。”
他微微仰头,恭谨道:“只是守卫一醉, 江庶人便这么趁机跑了出去, 只是奴才想着,江庶人怎么就恰好知道娘娘在哪儿, 这里头实在是太巧,奴才便细细着人盘问了那几个值守不当的侍卫。谁知侍卫说, 是来人是奉圣上之命,赏宫人侍卫们吃酒暖身, 这才敢吃的。”
“奴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自然知道没有这样的旨意, 恐怕是有人假传圣旨, 又放给了江庶人消息, 这才将祸端引向了昭容娘娘。”
蔡山看了眼苏皎皎, 有理有据地轻声说着:“奴才记得,当初江庶人便是因为谋害娘娘才进的冷宫,如今想要对娘娘下手倒也合理,毓嫔小主不喜欢昭容娘娘,两人又素来不睦,表面看起来,也算说得通。”
沈淮不悦冷声道:“毓嫔是如何收买了外头的人,又是如何知道冷宫里头还有个和珍昭容有过节的江庶人!里头还不知有多少肮脏勾当!”
蔡山低头称是,这才为难地说着:“只是前去给冷宫侍卫放消息的宫女已经被抓住了,从她宫里也搜出了毓嫔娘娘的贴身手镯,且这宫女架不住刑,亲口招了是毓嫔娘娘指使。”
“说是毓嫔娘娘身边的绿宛说了,只要将冷宫里的人放出来,就能得到一大笔银钱。”
听到这里,苏皎皎眼眶的泪凝结在眼角,冷声道:“宫中人人皆知假传圣旨是死罪,区区一个宫女又怎么敢这么说!她不过是为财,可若没命,再多的钱也花不出去,又怎么敢以命相搏。”
她的眼神愈发冷:“除非,是有人和她说了,陛下原本就有这道旨意,只需往酒里加些东西便可。”
“还有,”一想起昨晚的事,苏皎皎就忍不住心中汹涌的恨意,“兰贵仪身边出了叛徒,若非是她,我也不会被骗去暗香疏影。”
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毓嫔,可里头疑点太多,根本不足为信。
何况毓嫔身边的宫女除了绿宛都已经换掉,她身边无人可用,又岂能有这翻天的本事。
苏皎皎不用猜就知道,在如今这个后宫里,巴不得她死又有如此心机手腕的人只有皇后。
若不是皇后,她如何能放出江庶人,如何缜密地将苏皎皎引到暗香疏影。
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失去鱼霭?
毓嫔、皇后,都该死!
沈淮看了眼神情激动的苏皎皎,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便冷声道:“去将毓嫔带过来问话,相关人员全部扣下。”
蔡山匆忙领命离开,沈淮冷厉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他看着苏皎皎放软了声调:“皎皎,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伸出手,打算替她将滑落的被子盖上,以免再受凉。
熟料苏皎皎只是冷冷地抬起手,将他的手挡了回去,黛眉紧皱,似乎在看什么脏东西:“别碰我!”
殿内侍奉的人看见这一幕,均心口一紧,将头埋地更低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从前温柔和顺的珍昭容会在落水以后如此性情大变,竟对着陛下都敢甩脸子。
而陛下……却仿佛并不生气的样子,甚至低声哄她,生怕她在伤着自己。
从前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侍奉的时候,只觉得陛下极宠爱珍昭容,吃穿用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