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双手去捧这只翡翠桌,在烛光下细细地看,果真瞧见了那几处几乎不易察觉的使用痕迹,她淡淡颦眉:“果真是这样。”
她看着镯子沉默了会儿,说着:“若真是莲妃旧物,那陛下赏赐镯子和皇后赏赐暖玉枕,区别可就太大了。”
“莲妃在整个宫中都是禁忌,不允许被人提起,但这命令却不一定是陛下所下,可能是太后,也可能是先帝,只是如今无人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照皇后方才所说,摔坏了莲妃娘娘的东西,陛下会大发雷霆,那便说明在陛下心里,莲妃娘娘的地位虽不为人知,却极为重要。”
苏皎皎将手镯戴在左手上,摩挲了片刻,掀眸看向凌霄:“我记得从前先帝立陛下为太子的时候,宫里只剩下一个皇子,其余皇子要么夭折,要么死在了外面。若非如此,陛下未必能顺利登基,也可见先帝在位时,后宫的争斗是多么激烈。”
“但尽管如此,陛下却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又被指到太后膝下,最后在太后的帮助下被立为太子,登基为帝。如此恶劣的环境,莲妃娘娘都护住了陛下平安长大,这样慈母情深,陛下该是对他的生母爱敬如山才是。”
烛光幽幽,苏皎皎抚着手下的翡翠出了神,她甚至想的到,当初的陛下和莲妃娘娘是如何的母子情深——
就如同她的母亲,和幼时的苏皎皎一样。
想起母亲,苏皎皎的眼眶不禁有些濡湿,她不动声色的将眼眶里的眼泪擦拭掉,这才温声说着:“不论真相如何也都是我们的猜测,若要印证这些,还需要时间。”
她回身去拍凌霄的手,嗓音柔和:“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大皇子中毒一事。经过今日,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下手之人便是皇后,可没有证据,以我的身份也掺和不到后面的事情去,只能坐观其变了。”
苏皎皎起身坐到床榻上,低眉说着:“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旦陛下查不到凶手,又当如何。”
凌霄为她将披香殿内的多余烛灯都吹灭,只提着一盏,说着:“您的意思是——”
“大皇子中毒闹得沸沸扬扬,又怎么能以查不出凶手为收场。”
苏皎皎掀被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帷幔,轻声:“当初姬良使中毒一事,陛下便是在和我和妙御女之间做抉择,最终罚了无辜的妙御女为结局。”
“皇室尊严不可有损,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不论过程如何,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可是如今若是查不到皇后头上,又没有证据指向任何人,陛下该如何将此事盖棺定论?
次日晨起,外头下起了细白的小雪。
这一夜苏皎皎睡得不好,时不时的梦魇,又浑身酸疼。
但因着不用早起去请安,凌晨醒后又小睡的那一会儿也算缓了些神。
鱼滢掀帘从外头进来看见苏皎皎坐了起来,立刻扬声说着:“小主醒了,都进来吧。”
侍奉苏皎皎的几个贴身侍女端着铜盆干巾这些盥洗的物什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将物什一一放好。
鱼滢上去扶着她坐下,躬身低声说着:“小主,凌霄一早就派人去打听了玉堂宫那处的情况,说是殿前司搜宫什么都没搜出来,受训处的几个宫女吃了重刑,也没问出什么,惹得陛下龙颜大怒,恐怕这段日子,宫里都要人人自危了。”
苏皎皎敛眸嗯声,盥洗完后坐在梳妆台前,说着:“多盯着点那边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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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内。
皇后正坐在主位上淡定地喝茶。
乐荷抱着大公主沈岚英在殿内玩耍,宫中时不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皇后含笑看着女儿活泼可爱的模样,捏着杯盖的动作微微一顿,温声说:“岚英,到母后这儿来。”
沈岚英穿着一身玫红色的小宫裙,领口一圈白狐毛,衬的她娇俏可爱,她嗒嗒跑到皇后膝边,仰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