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项宜觉得自己甚至凑不齐八抬嫁妆。
若是谭家的态度冷淡、不欲认下婚约,项宜对于自己有几抬嫁妆倒也无所谓,可眼下,看到谭廷的坦诚,她想把实话都跟谭廷说明。
她继续道,“如果能缓一缓婚期,我想我还能想办法再凑一些... ...”
她的篆刻手艺才刚刚能买上价罢了,要想凑多一些嫁妆,还需要一些时间。
然而项宜话音没落,就被男子的嗓音打断了。
“嫁妆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行。”
项宜讶然,抬头看了过去。
谭廷没有真的经历过梦里的事情,可那种经历过得人才有的感觉,在他身上确实一点都不少的。
梦里,她确实没有嫁妆,那时候,她是八抬嫁妆嫁进的谭家,而后来的一切用度,谭家只给了例钱,其他的,都是她自己一刀一刀,自己刻出来的。
酸涩到极点的感觉,瞬间充斥谭廷的心间。
他看着惊讶的未婚妻,看着她纤瘦的身子穿着旧衣,就这么静坐在穷徒四壁的老房子里,嗓音隐隐有些发哑。
“添妆的事情,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只需要给自己绣一方红盖头就好了。”
只需要绣一方红盖头就好了... ...项宜讶然到失去了言语。
她忽然有些眼睛发酸。
就这么简单吗?
那天她去了谭家却无功而返的时候,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在哪里?
那时候她还想,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她可能会拿着婚书站在谭家门前吧,此种情形嫁进去会怎样,她都不欲去深想了... ...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项宜眼睛酸得厉害,她努力持着眼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项宜刚要伸手去擦掉,就见有人慌手慌脚地,从袖中抽出了一块帕子,递到了她眼前。
“宜珍... ...别哭。”
可这句话更令项宜的眼眶,完全持不住眼泪,那些泪珠断了线似地,叮叮咚咚全都落了下来。
项宜连忙别过了脸去,她道谢接过帕子,却不由地道了一句。
“可是我,实在没有什么能还你。”
“有什么要还的?你我本来就是夫妻!”谭廷下意识脱口就道。
话说了,才有察觉了不对,倒是项宜只是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想笑,也没再说什么了。
她低头擦泪,谭廷知道,就算他不让她还,她心里也是在意的。
妻子宜珍,其实最是骄傲自持。
谭廷好生想了一下,叫了她一声。
“你给我做一方小印可好?就用我的表字。”
梦里的他,都有她亲手做的小印,如今现实里的他,也要有妻子一笔一划刻给他的小印才好。
他这么说了,项宜抬头看他,谭廷问了一句,“你知道我的表字吧。”
却见姑娘摇了摇头。
谭廷一闷,只好在掌心写了那两个字,告诉了她。
“我的表字是元直,宜珍你以后,就叫我元直吧。”
别像梦里似得,成日叫他谭家大爷... ...
他希冀地看过去,看见她微微一顿之后,认真点了点头。
“好。”
小印和表字,她都应下了。
谭廷心中大定。
小印,表字,婚期... ...
这些事情终于一件一件有了,又都向着好的地方逐渐变化了。
他们,和梦里的酸涩境况,终于不一样了。
... ...
一直到天色晚下来,谭廷才嘴角高翘地回了清崡。
今日总算是有了大进展,谭廷心满意足。
可见谭建的烂话本子里的办法,还不如他自己发挥好使。
他因此不免想到了自己的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