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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项宜却在他这样转变的态度里,惊讶又暗暗叹了口气。
分的清楚又有什么不好?日后总是要省些事的... ...
但眼下,项宜看着男人怨怪的态度,只能默然先记在心上了。
她垂头施了一礼,“那项宜就多谢大爷了。”
谭廷不要她这般同他有礼,抬手就将她扶了起来。
他细细看着眼前的人,今日她能收下他的东西已经不容易了,至于礼数这些事情,他再同她慢慢磨便是了,总归这一世都是要做夫妻的... ...
两人各有各的念头,一时倒也在这个问题上达到了平衡。
清风吹来江上的清凉,谭廷解了披风,披到了妻子肩头。
项宜半垂着眼帘轻声道谢。
正吉远远看着都松了口气,本来想过来摆茶,一时间也没上前相扰。
谭廷嘴角都止不住翘了起来,指了前面岸边的小鱼市。
“天气转暖,鱼市都热闹起来了。”
项宜也向那热闹的集市看了过去,轻轻笑着点头。
谭廷又想起昨日没能牵成的手了。
这次他悄然靠近,在一阵江风迎面吹来的时候,碰到了身边妻子的手。
今日没有挤挤挨挨的人群,他略一触碰,项宜就察觉到看了过来。
谭廷没有迎上她的目光,只是装作本就是应该的寻常事一样,环住了她略有些凉的手,浅浅地握在了手心里。
那冷热的交换在一瞬间发生。
项宜不由地暗暗吸了一气,怔怔看了男人一息。
谭廷察觉了她手下的略微僵硬,就在刚要收拢掌心,将她的手完全握在掌中的时候,杨蓁突然跑了出来。
“大嫂?你快帮我看看我刻的玉石!”
杨蓁在船上闲来无聊,也开始刻玉了。
她这么一喊,项宜下意识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谭廷微微睁大眼睛,低头向她看去,项宜窘迫了一时,低着头没好意思回看谭廷。
“弟妹叫我,我先过去了... ...”
说着,连忙离了去。
谭廷被留在了船头,手里还残存着妻子柔软的手上微凉的体温。
只是他没似之前那般闷闷,反倒是看着项宜离开的匆忙脚步,莫名有种感觉。
宜珍是不是... ...有点点害羞了?
念及此,男人嘴角止不住地勾上去了几分。
可惜这次又被打断了。
想想不中用的弟弟和弟妹那般自然而然,谭廷不由觉得,他们夫妻本也该如此才是啊... ...
这时萧观过来报了一声。
“大爷,再过一刻钟,就到灯河县码头了。”
谭廷还在方才的思绪里,闻言只点了点头。
*
灯河码头。
波光映着天上的日头。
张嬷嬷是长房派来的嬷嬷,黄四娘听她又说了好几句清崡谭氏的气象,说从前清崡谭氏也是出过阁老的世家,只不过这几年,因着先任宗子英年早逝,先任的谭家大爷又太过年轻,没落了些,但比之他们灯河黄氏,也是半分不差的。
黄四娘知道她的意思。
清崡那样显赫的门楣,若不是谭家大爷被迫娶了项氏做元配,本也是落不到他们黄家人身上,甚至自己身上。
黄氏虽然和谭氏门楣差不多,但她不过是宗家二房的姑娘,而大房的那位长姐夭折,之后就没了姑娘了。
谭家大爷是宗家宗子,合该用宗家嫡枝嫡女来配。
所以她也只能继任项氏之后嫁过去了。
河面上又反了一阵刺眼的光。
大伯父谁人都想交结,偏父亲又一味听他的。
她早早没了母亲,亲姐姐也不在身边,只能听任大伯父安排。
可她也总得先看看那谭家大爷品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