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族积怨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
众人一时无言,谭廷叫了管事过来,道谭家的船此番也要在此地补给,就请这些汉子做搬运之事吧。
管事懂大爷的意思,暗暗把给这些人的临时的工钱也提了上来。
这些汉子见有了事可做,哪怕只是一下晌的事情,也都高兴得不得了,连声道谢。
还有人忍不住道,“谭家要多少水米咱们都能搬,今日没接上送往京城的玉料的差事,这下总算也没落空!”
他们说得送往京城的玉料,正是给槐川李氏宗家嫡长重孙周岁庆生的玉雕。
李氏宗家的嫡长孙庆生,旁枝专定了一块大青玉,只是那东西贵重,他们这等刚来的汉子,连搬运那好玉的资格都没有。
世家的孩子庆生,提前半年就要准备起来;可庶族百姓的孩子,却东躲西藏地为了一顿饭,险些溺死河中。
项宜和谭廷都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偷偷给那孩子腰间塞了些银钱。
... ...
晚间回到了船上,项宜吃饭还有些走神。
她不由去想,大哥有没有顺利进京,他们从江西搜集来的证据,有没有顺利呈到太子殿下案头。
不过她尚且还不知这些消息,反倒是秦焦在吃饭的时候,过来提醒了谭廷一句。
“大爷,明日咱们的船就到灯河县了,恰能将那两位亲眷接上了。”
谭廷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反倒是一旁的谭建问了一句。
“灯河县?灯河黄氏的人?”
秦焦连连道是,又极快地从项宜身上扫了一眼。
“正是灯河黄氏宗家的两位姑娘。”
*
翌日,灯河县码头。
码头被围了起来,只有灯河黄氏的人留在此处。
日头晒着河面,如同鱼鳞一般反光。
一个年纪小些的绿衣姑娘,将手中刻了玩的核桃扔了出去,她气势甚足,砸起一片水花。
一旁年长一些的黄衣姑娘看着她,笑了一身,“六娘还在生气?不过就是同乘一船罢了。”
“哼,百年修得同船渡,我怎么就修的同那样厚脸皮的女人坐同一条船?那谭家也真是的,怎么就把那样的女子立成了宗妇,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
年纪长些的姑娘不说话了,倒是她身边的嬷嬷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四娘可莫要似六娘那般想,谭家再怎样,也是数得上的大族。咱们大老爷可是说了,要是您能接替那项氏做上谭家的宗妇,给您的嫁妆必然会再翻一翻的。”
嬷嬷说的大老爷,就是黄四娘的伯父、灯河黄氏的宗子族长了。
嬷嬷说着,笑着看向黄四娘。
“这可是姑娘的大喜事!”
江上吹来一阵清冷的风,黄四娘在这话里,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远远地,往南边来船的方向看了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