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开始插手朝堂之事了。
项宜不可思议。
顾衍盛在她的目光下,神情越发柔和。
项宜仔细想了想他方才的话。
江西武鸣?并未听说有哪个大世族聚居那里。
她垂眸思量,顾衍盛便看出了她所想。
“那武鸣并没有什么大族宗家,但却颇多各族旁枝。只说叫得上名号的世族,就有槐宁李氏、槐川李氏、灯河黄氏,还有凤岭陈氏其中一支。”
他轻笑一声,眸中泛起冷淡的笑意。
“你猜是谁?”
项宜收敛了神色。
那便不仅是某一族的人了,至于到底是谁...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暗中出手的不会少。
她不免想起了当年父亲的案子,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不利的证据横空出现,齐齐压在了父亲身上... ...
她垂了眼眸,顾衍盛也懂她的意思,嗓音沉了下来。
“宜珍放心,义父和我叔父的案子,我早晚会再翻出来的,只不过眼下,我们需要用这桩江西科举舞弊的旧案,将水搅浑,将太子彻底争取过来。”
他道太子是仁君,不似今上那般眼不看耳不闻。
“只要太子肯站在我们这边,世族便不能再一手遮天,我们这些庶族出身的人,就都有了出头之日。”
窗外的寒风吹得窗棂咣当作响,他眸色陡变凌厉。
“届时,血债,我让他们血偿!”
话音落地,房内外的些许喧闹荡然一清,项宜也止不住挺直了脊背。
她眼前一阵闪动水光。
父亲临走前的样子浮现在水光里。
那时,父亲被从狱中拉出来,浑身伤势的他,被一把重重的枷锁咣当拷在了肩颈上,大大的封条封住枷锁,他被压下贪官污吏的帽子被流放。
朝中那些要治罪的人恨不能判他死刑,让项家永世为奴,但还要很多替父亲说话的人,纷纷上书。最后宫里下了圣旨,仅判了父亲流放千里,项家其余人不受牵连。
可父亲走前还是悲伤地看着他们,又将她独独叫到了身边。
他想似平日那般,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可重重的枷锁拷着他,他懂不了,只能爱怜地看着她。
“宜珍我儿,爹爹此番护不了你了,你记着要护好自己,护好弟弟妹妹,爹爹没有做丢了清白的事情,终有一天,项家的污名会洗刷殆尽的!”
说完这话,他就被人扯着上了囚车。
项宜和项寓项宁他们,追着囚车欲一路紧随,却被生生拦了下来。
他们只能看着父亲就那样离开了,过了没几日,父亲暴毙在路上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
阴冷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往人骨缝里钻。
项宜静默着,眼泪却啪嗒滑落了下来。
无数个日夜,她苦苦思索父亲说的那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才能不再让他们姐弟被人轻看被指指点点。
她不知道,直到今天... ...
有帕子递了过来。
项宜这才收了心神。
她摇了摇头,抽出自己的帕子拭了眼睛。
房中的气氛又些微的凝滞。
顾衍盛递过帕子的手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落了几息,才将帕子收了回去。
他走的时候,她还是个闺中姑娘,如今,她已嫁给谭氏宗子谭廷了。
他着实没能想到自己那一离开便是那么久,而清崡谭氏的宗子谭廷,竟还真就履了同她的婚约... ...
顾衍盛沉默。
之前在京里的时候,他亦着人打听过谭廷。
他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稳重有见地,颇有当年谭氏最鼎盛的时候,做阁臣的谭氏当家人的风范。
不少人认为清崡谭氏再次崛起,约莫就要在谭廷手中实现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