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好似没有再训斥他的意思。
只是看了他今日做的文章,哼了一声,“不可懒惰,年前再做十篇文章来。”
谭建眼睛一亮。
这个意思是,他今日写的还行?!
他忍不住雀跃,只是想到还要做十篇,又雀跃不起来了,老老实实应了,连忙退了下去。
*
青舟项家。
白日里邻人都来窜门,项家热闹的不行,到了晚间才终于消停了几分。
项寓在自己的厢房做文章,一篇一气呵成写完,前半张纸的墨迹还没干透。
少年人立在桌前,看着自己刚做完的文章,心下沉了下来。
若说之前,先生们不许他参加明岁的秋闱,他作了文章自证,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那么如今,他真的想要拿下这场秋闱。
只有他中了举,才能将长姐接回家,让长姐不必再在谭家受委屈,能挺胸抬头地跟那谭家大爷和离。
项寓想着,又从旁拿了本书过来,准备将这几年各省的时文再研习几篇。
他想得入神,没留意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安神汤放到了他书案上。
“长姐什么时候来的?”项寓才刚发现。
项宜温柔地笑笑,看了看弟弟手下刚翻开的厚厚的书。
“天色不早了,你今日都学了一整日了,也该歇歇了。”
项寓总觉得不够。
若此番乡试不能中举,下次就要三年后了。
都说他年岁小,三年再三年也没什么,但是他姐姐耗不起,他不想让长姐把青春年少的这几年,都耽误在了没人在意她的谭家,耽误在那谭家大爷身上。
他说没事,“再看几篇就睡了。”
他心里怎么想,项宜怎可能不知道,她想劝弟弟说自己没关系,在谭家的日子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可她也很清楚,弟弟想让她过得并不是这样不好不坏的日子,就如同她想让弟弟举业顺利、妹妹身子康健一样,弟弟妹妹也想让她顺心快乐。
项宜柔和的眸光中闪过一瞬的湿意。
“可再怎么样,也要仔细身子,仔细眼睛,熬坏了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长姐放心,”少年郎挺直了脊背,“我可不似宁宁那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夜里还看不见东西... ...”
这话话音没落,刚摸到门外的人气呼呼地闯了进来。
“项寓,你怎么背地里说我坏话?!”
项寓被发现了,也不在意,反而笑了一声,“难道说错了?”
小姑娘气得瞪眼,她一把拉了项宜的胳膊,“长姐你看,项寓对我一点都不恭敬!他都不叫我二姐!”
有她这么一打岔,项宜方才眼中的湿意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说项寓确实不尊敬二姐,就算只比他早出生半刻钟,这姐弟名分也定下来了。
“寓哥儿该罚。”她看了一眼项宁,“宁宁说罚什么吧。”
小姑娘水亮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听邻人说明日镇上有集市,就罚寓哥儿不许读书了,与长姐和我一道去集市。”
项寓张口要不同意,却听项宁又说了一句,“长姐好久没逛过这般集市了吧。”
项宜想了想,“是好久了。”
她这般说,项寓拒绝的话径直咽了下去。
“好吧,好吧,”他瞥了项宁一眼,“就你会出主意。”
项宁立刻又拉了项宜,“长姐你看,他又不叫我二姐了!”
项宜被弟弟妹妹闹腾了这么一阵,不由地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如果每天都能和弟妹一起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啊... ...
*
翌日天上飘了一阵小雪,幸而没有鹅毛般地大片飘下。
谭建被刮在脸上的冷风,刺得脸疼。
他本来是同杨蓁说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