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人马跟随他脱离葛荣军中,任城王又极为倚重他,名义上是任城王的兵马,其实和他的私军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是公认的“大统领”。
可现在白袍军一迎回元子攸,任城王又称臣了,这人马以后姓什么还难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元子攸现在是白袍军的傀儡!
贺六浑腹中怒火中烧,忍不住跟到了准备入城的马文才身边,咬着牙恨声道:“马将军好手段,就不知若让他们知道尔朱荣南下、齐军入关都是你的算计,魏帝还会不会这么信任你?”
“自古成王败寇,你怎么就看不透呢?”
马文才眼皮子都不抬,似笑非笑道:“何况现在尔朱荣灭了、齐军也全军覆没了,就算魏帝知道了,也应该谢谢我们除了魏国这两个心腹大患,只会更信任我吧?”
“怎么,听到尔朱荣和萧宝夤的下场,难道对贺六浑将军就没有什么启发么?”
马文才又笑。
贺六浑闻言,眼皮子猛跳。
之前马文才与陈庆之有了分歧,被赶去了潼关,他还以为失去白袍军这个倚仗,他定要渐渐泯然于众人,是以花夭来借兵时,他也颇有些瞧不起即将失势的马文才。
然而如今他与白袍军主将显然又握手言和,而且白袍军已经隐隐有听从此人的局面,他如今手握白袍军与关中守军,洛阳里的花夭是他的后手,曾和他作对的尔朱荣和齐军皆全军覆没,要说没有他的关系,他是半点也不信。
其实这洛阳的局面大半是萧综奠定的基础,然而贺六浑却不可能知道萧综其人,只以为全盘计划是陈庆之和马文才商量的,就连两人不和当初都是做戏,否则现在怎么可能毫无龃龉的样子?
如此一想,就越发把马文才拔到极高的地步,再见他信步由缰面不改色,显然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再回想他谈笑间敌手便灰飞烟灭的架势,那深深的忌惮蓦地全转为了惧怕,打量他的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
“更可怕的是,他似乎还有上通鬼神之能……”
贺六浑想到齐军全军覆没的原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场山洪,三万人全被洪水淹没,颍水下游全是浮尸,那景象简直是人间地狱,闻者惊见者默。
何况听说这马文才出去打仗,军中还跟着不少听说是茅山道门的得道高人……
白袍军的人马护着元子攸和任城王犹如摩西分红海一般穿越了整个敌营,顺利抵达了洛阳城下。
城头上的花夭自兵临城下后两天没有阖眼,她重伤初愈,再怎么身体强健也有点撑不住了,远远看到那一片白色海洋时就知道白袍军回来了,这才放心地倚在城头上小睡了一会儿。
等被人摇醒时,就被告知白袍军已经迎回了魏主元子攸,任城王俯首称臣、贺六浑全军投降的消息。
“我就知道,一旦马将军回来了,定是转危为安!”
阿单对陈思兴奋地说道:“你看,马将军一回来,将军都敢睡觉了!”
花夭被人戳破了心思,瞪了阿单一眼,朝城头下张望了会儿,见马文才和陈庆之领军走在最前面,眼见着已经到了护城河下,便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亲自领军下去迎接。
洛阳的城门和吊桥都极重,绞盘上下要花点功夫,城外自然要静候片刻。
仗没打起来,城也保住了,白袍军们听着那吱嘎吱嘎放吊桥的声音,心情一片轻松,又开始起哄。
“我说吧,花将军就往城下看了一眼,见到我们马参军,立刻就开城门了!”
“呸呸呸,明明是见到了我们白袍军才开的门!”
“得了吧,你去城下喊喊,看看花将军给不给你开门!”
“你说花将军保住了洛阳,会被封个什么官儿啊?”
“封个我们马将军的夫人怎么样?嘻嘻嘻!”
刚刚还只有白袍军点人调笑,现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