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了“魏帝”的元冠受虽有疑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只犹豫了一会儿就立刻命左右“下诏”。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通传梁国来的使者到了。
“快快请进来!”
陈庆之算了算时间,此时过来的使者应该带来了荥城被攻克后请求援兵的回信,顿时精神一震,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真是来得及时啊!”
他们正准备攻打荥阳,回信就到了!
堂中的元鉴父子与元冠受隐蔽地对视了一眼,元鉴父子眼中颇有疑虑。毕竟梁国再增兵的话,打下来的土地到底姓元还是姓萧就难说了。
元冠受倒是眼神淡定,甚至还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悄悄摆了摆手。
等到那几个梁国使者入了内,为首的身着一身宦官服侍,让陈庆之和马文才都是一愣。
现在睢阳以南的土地皆被白袍军攻克了,元冠受称帝后下的第一道诏令就是在他的“领地”内梁国人可任意通行,这本是为了增兵和信使来往方便而下达的命令,但是因为境内并不太平,一直以来来往的还是以军中的驿使为主,这还是第一次见宦官。
但梁国是绝不会用宦官来传递军令的。
一时间,陈庆之表情复杂,上前迎接。
“怎么是王内侍亲自到了睢阳?”
他是天子近臣,天子身边的内侍几乎都认识,这位中年宦官是梁帝身边的得力助手,不似一般宦官那么羸弱,不但身体强壮还擅长外交,曾经还出使过藩国。
王内侍见了陈庆之,目光却从马文才身上扫过,这才笑嘻嘻地说:“给陈将军、马参军道喜了!下官是来给陛下宣旨的,两位接旨吧。”
一阵兵荒马乱后,陈庆之好不容易做完了接旨前的准备,和马文才一起领了那道“封爵”的旨意。
听闻梁帝派了使者过来,不少睢阳城的官员和将领都过来看热闹,等到这王内侍宣完旨,场上居然静了一静。
“陈将军被他们的皇帝封侯了?关中侯哇,那是多大的王侯?”
花夭身后的几个黑山军没见过世面,还傻兮兮地压低了声音羡慕着,“是不是关中以后都归他管了?”
“哎,马参军就只是个县侯。县侯听起来就不气派。”
“这也正常吧?毕竟指挥作战、排兵布阵的都是陈将军,马参军只是个监军啊!”
“嘘,少说废话!”
花夭脸上难得有了严肃之色,眼神也凌厉异常。
几个窃窃私语的黑山军顿时不敢胡言乱语了。
接了旨意的陈庆之面色从容地“谢了恩”,仿佛那被赐了一个没啥用的爵位的人不是他似的。
倒是一旁起来的马文才诚惶诚恐,对着王内侍连连追问,似乎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
“马侍郎,你这一去多日,陛下在京中常念叨你呢。”
王内侍笑眯眯地将圣旨交予白袍军的两位将领,又说了一番皇帝在京中为两人修建了侯府、白袍军凯旋之日接受封赏之类的勉励之言,便没有再多表示了。
至于陈庆之等待的援军、物资和粮草等等,一概没有下文。
到了这一步,陈庆之哪里还能不明白什么,心中长叹一声,却还要恭恭敬敬地接待这位王内侍,安排接风。
但也不知道这位王内侍是怕魏国打起来回不去,还是皇帝急着他回去回报白袍军的情况,他只是跟着陈庆之等人匆匆在睢阳城转了一圈,便带上了元冠受和陈庆之等人给皇帝的书信便离开了。
离开前,王内侍大概是出于和陈庆之多年“同僚”的情义,小声地提点安抚了他一番:
“你这轮番大捷,虽然看起来情势一片大好,可是朝中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你立下的功勋,觉得这些战报都是假的,目的是假借这样的名义向朝廷要兵,要在外拥兵自重……”
陈庆之虽然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