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大胆些的,提出可以趁徐州和元鉴兵马交战时从从侧翼突击,和彭城兵马一起内外夹击,给元鉴重创。
结果这想法一提出来,陈庆之和成景俊就一起反对道:“不可!我们率领的军队的多是步卒,而且数量不到五万,如何去突击元鉴的骑兵队伍?”
人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马,到时候侧翼突击不成反被包围,什么战术都成了笑话。
那提出这想法的武将说的倒也不是无稽之谈,如果彭城大军能拖住元鉴的话,以步卒突击侧翼大有可为,可他们对元法僧的能力皆不信任,谁敢打包票元法僧能拖住元鉴的主力?
连元景仲自己都不敢说这话。
那将领大概是觉得自己被这么反驳了有些打脸,不太服气地说:“谁说我们都是步卒?陈将军领着的白袍军不就是骑兵吗?”
他说归说,但所有人都没当一回事,因为人人都知道这白袍军是皇帝派来保护儿子的,而且只有近千人,在这种大战中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他们都在商议着稳扎稳打的策略,却没人预测到了萧综的野心,在诸位将领各抒己见了约一个时辰之后,一直静静听着的萧综看着面前的地形图,抬起眼问:
“就没办法大获全胜吗?”
一时间,讨论声停止了。
这位正在步入梁国政治舞台、并且以一种惊人速度崛起的豫章王,像是谈论着明天天气好不好那样的语气说着:
“你们都在讨论怎么把元法僧接出来,却没人考虑元法僧献城后,如何守住徐州的问题。如果不能大败元鉴的军队,即便我接管了彭城又能如何?元法僧能守几个月,本王能守几天?”
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通常嘴巴也毒得厉害。
只听见萧综嗤笑了一声,讥诮地说:“是啊,你们不必考虑这个问题。左右接管彭城的是本王,这问题有本王的封国属臣来考虑;至于诸位将军嘛……”
他扫视了在场的将军们一眼,与其目光相触者,无不忐忑地移开目光,唯有陈庆之、马文才与成景俊三人坦然看着。
陈庆之和马文才坦然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保护萧综的,萧综在哪儿他们就得在哪儿,至于成景俊,他看谁都这么坦然。
“你们想的也不错,以父皇对我的重视,怕是我接下彭城没多久就要催我回南兖州去赴任的,这镇将也不知道会落到谁身上……”
厉害的话说过了,萧综的手指敲了敲那张地形图,仗着皇帝对他的宠爱开始画大饼,“不过,既然我是五州军事都督,到时候这徐州收归梁国,徐州诸郡的镇将大约是要靠我向父皇举荐的,听闻几位将军有些在任上七八年都没动过一动,不知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
这句话一说,诸将皆有些恍然,继而眼中已经有了狂热。
他们虽都是从周边诸州调来协助萧综收复徐州的将军,但并不是每个都是高品级的将领,徐州附近都是边境重镇、厉害的将领都得守城,派出来的不是成景俊这样年轻的将领,就是那种有经验却没出身再难进一步的将领。
他们都知道这趟陪着萧综来收徐州是来“镀金”的,自然也都想过再上一层楼。
就连成景俊这样没什么野心的年轻人,在听到萧综一句轻描淡写地:“成将军,你难道不想继承你父亲的衣钵,继续镇守淮阳吗?我可听说你这次来徐州,将你那仇人的骨灰都带来了”后,眼神都变了。
成景俊杀了姓常的仇人后不算,还将他挫骨扬灰,他保存着仇人的骨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攻克魏国,将仇人的骨灰在父兄家人的坟前祭奠,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被萧综如此允诺,成景俊霎时间便从气质内敛温和的年轻人陡然一变,好似宝刀将出鞘、利剑欲饮血,浑身上下都有着凛然的锐气。
也是这一刻,帐中诸人才明白为何他年纪轻轻,却能越过豫州那么多有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