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无论是谢举还是王简,皆沉默不语,似乎是已经默认此事,而几位中书舍人和朝中宗室都像是没有听见之前的反对似的,连抬眼看一下都欠奉。
于是原本一言不发只是在臣子队列中静立的马文才,居然一下子成为了萧宏之案中最大的受益者,以弱冠之年身居天子近臣的散骑侍郎之位、又成了廷尉正,更别说他本来就兼着白袍骑参军一职。
满朝文武之中,除了宗室茂亲,还没有一人年纪轻轻就如他这般,一人身兼数职,即有清贵之衔,又有文武之职,还能涉及刑狱之事。
马文才自己也诚惶诚恐,跪地谢恩时伏地不起,这样的态度无疑取悦了皇帝和众臣,除了朱异心有不甘,人人也只是羡慕马文才运道好,成了君臣博弈的赢家而已。
至于萧宏,早些时候因为被揭发而瘫软失禁,因为君前无状,已经被拖下去了。
御前听审结束,不少人都看出马文才得了圣眷,怕是要一飞冲天,纷纷都前来庆贺,原本年少得意的马文才却谦逊有礼,面对祝贺一一应对,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因为马上要共事,御史大夫王简也领着梁山伯前来庆贺,客套一番后捻须笑道:“马侍郎精明能干,萧宏一案,还要请马侍郎多多出力了。”
这一听就是试探,马文才心领神会:“在下不过是协同,说起来是陛下给臣一个向御史台学习的机会,不敢班门弄斧。再说……”
马文才看了眼梁山伯。
“在下与梁新之子梁山伯是同窗,皆拜在贺革馆主门下,有同门之谊,此次有机会让梁新父子沉冤得雪,对在下来说,也是一桩幸事。待此案完结,在下欲回会稽一趟,在梁兄父子坟前焚香祷告,以慰英魂。”
王简原本就听说马文才是五馆生出身,却没想到他乃士族,却自称与寒门出身的梁山伯有同门之谊,丝毫不觉得折节了身份。
御史台中几乎人人都是寒门、吏门出身,如裴山之流高门庶子,在高门眼中还不如寒门身份,自然是受尽了士族的白眼,如今见马文才这般看重同窗之情,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
他对马文才起了赞赏之意,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和蔼。
“梁新父子确实是我梁国的忠义之臣,待此案了结,本官定要上奏,为他父子二人奏表,赐义冢、定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