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含糊,站起身就要窜出院。
“慢着!”
临川王叫住他,犹豫了一下,皱着眉说:“你这人油滑的很,别是说要杀了,又将他藏起来,我得亲自看着你动手。”
说罢,萧宏领着萧正德,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江无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实在是担心弟弟,咬着牙一跺脚,也跟着追了上去。
吴法寿只是个罪奴,当然不能住在游仙园里,他将祝英台藏在他住处的杂物间里,用几个大竹筐子挡住,平日这地方没人来自然没有人发现。
等他掀开那些竹筐,露出被绑成粽子、嘴里还塞着破布的祝英台时,连忙回头解释:
“这就是我绑来的那人。他在糖坊里,其他工匠对他很恭敬,应该是管事的。”
“你果然是个肮脏下等货色,没眼色的瞎眼东西,这是士族清官的官服!”
萧宏一见这少年就气笑了。
“清官非上品士族不得担任,哪个清品士族会做工匠的下等活儿?明明是去要糖的被你绑回来了!还好你没有太蠢,要是把马文才绑回来了,该死的就是你了!”
他消息灵通,知道现在正当红的“天子门生”马文才额间有一颗红痣。别人不知道那红痣怎么回事,他却是亲眼看着自家兄弟抱着夭折的孩子哭到昏过去的,哪里会愿意在这个风头上绑回马文才?
听到“马文才”几个字时,跟过来的江无畏突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来,只当是自己曾经的恩客之流。
可当她看到杂物间里被绑在那一脸惊恐的祝英台时,她却轻轻“啊”了一声,掩住了自己的嘴。
萧宏看到被绑来的不是秘书郎马文才就松了口气,随便挥挥手,示意吴法寿动手:
“处理的干净点,尸体千万别被发现了!”
吴法寿点点头,随手从杂物间里抄过一把火叉,面目狰狞的向墙角的祝英台逼去。
从头到尾,祝英台都听得清清楚楚,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懵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等绑他来的人要杀自己了,她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可惜临川王府这几个都是没人性的,杀人和杀鸡也差不了多少,眼见着祝英台就要葬身刀下,却见江无畏表情挣扎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推开了弟弟。
“不可!”
***
国子学里,被傅歧和马文才一左一右钳制住的孔笙,突然掩面痛哭。
“马文才,不是我泄露的,我只是说你在京中有个别院,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去抢啊!”
“到底怎么回事!”
马文才抓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会和临川王府搅和在一起!”
孔笙本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之人,被马文才这个苦主厉声一喝,就将什么都倒了个干净。
原来他到了国子学之后,既不像褚向、傅歧这般原本就是京中人士,又不像马文才有奇遇,加上孔家在京中还有其他出息的子弟并不能将资源向他倾斜,他过的其实并不那么如意。
之前花了不少力气弄来的咏桂诗,因为马文才一篇“祥瑞论”打了水漂,若说对马文才没有怨气,那一定是骗人的。
但因他老实的性子,也谈不上什么恨意。
就在他渐渐被边缘化又没有什么法子好出头的时候,国子学里有个次等士族出身的学生找上了他。
这学生的父亲是临川王的嫡系,给他指了个好路子,说是临川王的宠妾爱吃冰糖,只要他找马文才要些冰糖来献给那个宠妾,就可以搭上临川王的路子,打入他们这群官宦子弟的圈子。
马文才做出糖后也给了孔笙一匣子,孔笙将糖给了那人后他们又要,马文才那时候接了鸿胪寺的订单暂时停止了供糖,他哪里好意思再找马文才要,只好推辞。
就在某一天下午,那国子生带了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来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