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了出来,之后曾保证不在惹事,如今被姐姐这么一瞪,嗫嗫喏喏地说:
“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跑腿的……”
在江无畏的再三逼问下,他终于说了实话。
吴法寿原本已经被发配出去了,虽然后来从牢里被捞出来了,可在临川王府里却一直被人瞧不起,只能仰仗姐姐的庇护过日子。
恰巧大王子萧正德之前因为夜攻台城的事情被各方弹劾,虽然临川王将这个儿子保住了,却恨他连累自己,罚他禁足不能出府,又派了几十个甲士专门看着他。
两个都是一旦出府御史就要生事的人,于是郁郁不得志的两人就这么一见如故。
江无畏得宠与临川王,几乎在临川王府里一手遮天。她本就是乐籍出身又风骚入骨,偶尔还和临川王在院内玩些换装的小情趣投其所好,临川王可以一日无肉,却不可一日无她,于是王府里上至王子、下至奴仆都纷纷巴结她,就连之前被人嫌弃的吴法寿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时候萧正德听说江无畏喜欢吃冰糖,市面上却买不到,就动起了心思,四处派人去寻,想要凭借这个让江无畏为他在父亲面前说说好话,解了他的禁足,可以出门去。
为了国礼,马文才已经不再赠糖,萧正德的人四处搜集也没得到多少冰糖和雪糖,干脆打起了糖坊的主意,想要趁机抢上一些回来。
“我本来也不想趟这个浑水的,这不是看阿姊确实喜欢吃这个嘛,就帮着西丰侯跑了个腿,带了些西丰侯的手下,去把那些糖‘拿’了点回来。”
吴法寿陪笑着说:“那个,西丰侯说了,那开糖坊的就是个会稽来的次等士族,还是个年轻的学生,不敢得罪临川王府的,只能认了这个亏。”
“弄出人命来没有?”
江无畏听说对方没什么来头才心里一松,不放心地又问:“你别是又杀人抢的糖吧?”
“没有没有,那糖坊里全是做工的,看到西丰侯的人就吓到不敢抵抗了,所以没弄出人命来。”
他有些可惜地说:“本来还抓了些工匠想要养在院子里给你做糖,结果回来的路上给他们全跑了,我一个人都没伤啊阿姊!”
江无畏松了口气,余光却瞥到弟弟目光闪躲,顿时娇斥道:“你还瞒了我什么?你要糊弄我,以后出了纰漏别找我来补!”
“那个,我昨天在糖坊里抓了个书生,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翻动糖盆,应该是个会做糖的。”
吴法寿性子贪婪狡诈,但最怕这个姐姐,讪讪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西丰侯只想抢点糖来孝敬姐姐,我却想着,一直靠抢哪里有自己做方便,正好有现成的便利……”
他的眼中闪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一旦我们有了糖方,想要多少糖就有多少。阿姊不愁吃了,多的还可以拿出去卖。阿姊是不知道外面这糖已经炒到了什么价钱,比金子还贵!”
吴法寿越说越是手舞足蹈:“那书生年纪小,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士族。这些士人都是胆小鬼,只要我吓唬他几天,不怕他不说出糖方来!”
江无畏听说他还掳了人回府,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还抢了个士族回来?你不要命了?”
她是罪奴出身,比平民身份还低,以往遇见士族都只有跪地俯首的份,现在虽然平步青云了,心里对士族的敬畏依旧还在,听说弟弟绑了个士族回来,简直心慌意乱。
“问清了什么身份没有?你知道这糖方是好东西,难道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敢从朝廷嘴里夺食!”
江无畏气不打一处来,拿手中的匣子往吴法寿头上掷去,任由那冰糖劈头盖脸砸了他一脸。
两人说话间,外面突然有人通报临川王带着大王子往这边来了。
江无畏心中一惊,连忙整理衣袂出去迎接,吴法寿眼珠子一转,蹲在地上将那些冰糖全部捡起来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