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是结结实实摔下去的,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见到徐之敬他们过来,只能苦笑。
“我怕是没办法请你们喝酒啦……”
“你这样子还喝什么酒!”
徐之敬最恨他没脾气任人搓圆捏扁,“哪只腿伤了?伤成这样你不找人来喊我还让我们回去,你是想变成瘸子吗?!”
这话一说,马文才眉头一皱。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几个家丁,尤其是背着褚向的那个,若有所思。
此时徐之敬已经开始为褚向检查伤腿,但他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褚向的腿,而是褚向不正常的瑟缩。
既然所有人都说他伤了腿,为何他却弓着腰驼着背,还满脸大汗?
不等褚向反应,徐之敬直接拉过了褚向的手腕,号起脉来,号完之后,看着褚向满脸严肃。
马文才目光扫过徐之敬,突然脸色一变:“莫非是有了内伤?”
徐之敬愣了下,扭过头来,见马文才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连忙点头:“正是,他伤了肺腑,不能再动了!”
人人都知道褚向请徐之敬来是干什么的,自然也知道徐之敬的出身,听说褚向有了内伤,霎时色变。
“我家郎君得了内伤?”
背着他的家丁慌张道:“刚刚背他时明明好好的!”
“废话,能让你看出来还叫内伤吗?还有他那脚踝,根本没办法动,你们速去给我找两截扁平的夹棍来,还有你,去找个能抬动他的东西,实在不行把门板卸了送过来……”
徐之敬的声音几乎称得上凄厉:
“再动,不是变成残废,就是离死不远了!”
褚家原本就人少,被徐之敬这可怕的诊断吓到后,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话去做,没一会儿,褚向身边的家丁侍从便到处去找门板、夹棍去了。
“我伤的这么重吗……”
褚向刚白着脸问一句,只见徐之敬突然低下身子,开始扒起褚向的衣服!
“祝兄,你做什么!”
褚向吃了一惊,下意识开始反抗。
他虽然面容娇丽,但毕竟是男人,抗拒起来时力气颇大,徐之敬一时居然奈何不了他,喝了一声:
“马文才、傅歧,来帮我一下,他身上有伤!”
马文才本来就怀疑褚向这伤伤的蹊跷,傅歧则是有求必应,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扼制住褚向的动作。
“你们干什么!我身上没什么!”
褚向拼命地扭动身子,不然徐之敬碰他。
“就是一点擦伤!”
他的抵抗没有什么用,没一会儿就被徐之敬扒开了衣衫,看到了背后。
刹那间,褚向背后一条条淤青泛黑的伤痕就这么跳入了众人的眼底。
“哈!”
傅歧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打了你!”
“我就说好生生怎么伤了脚!”
徐之敬怒不可遏。
“褚向,你照实说,褚老夫人是不是经常虐待你!”
“你胡说什么!我是姑母一手带大的,她怎么会虐待我!”
褚向连忙解释。
“就是刚刚摔的时候没注意,在台阶上滚下来的痕迹!”
“我是谁?你能用这一套糊弄得了我?自己能打到背后?”
徐之敬恨铁不成钢地替他拉起衣衫,道:“老夫人不让你走是不是?她已经油尽灯枯,怕你出使未归就先去了,索性不让你走,还打断了你的腿,是不是?”
褚向惊慌失措,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你别乱想,我姑母……”
“我知道你孝顺,被姑母虐待也只能逆来顺受,你且等着,我们这就救你出去,不能让你姑母就这么把你毁了!”
徐之敬生怕懦弱的褚向又选择了息事宁人,索性求起了傅歧。
“傅歧,能帮我把他背回国子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