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使能出使,在洛阳和魏国谈判、与权贵活动少说也要一年半载,如果期间萧宝夤为了湮灭证据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人质都杀了……”
马文才说出最大的可能。
当夜,傅歧在院子中打了一夜的拳。
对于马文才和祝英台等人来说,看起来像是已经又过了危险的一关。
梁山伯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御史台的选拔试,他虽扮相怪异,但毕竟是做过一县县令的人,对于庶务十分熟悉,更难得的是他在会稽学馆时曾精研过各国律法,对于律例十分精通,正是御史台最需要的那种人才。
而随着马文才在国子学中扬名,五馆生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借由多为王国属官的身份,开始旁修起一些治理地方和管理实务上的学问。
他们对自己的定位很精确:进不了流内甲等的高品清官,但也不大材小用去当吏差之流,高品清官的“辅佐者”和“地方官”就是他们未来的道路。
如今甲等“士族”的清官已经很少自己处理庶务,大多只是领个官职而已,而作为他们的辅官,往往担负着大量属于主官的工作。
但即使是辅官,也不是能力足够就能担任的,他们往往要么有着良好的名声,要么就是这些辅官的门客荫户出身,总之,决不能“堕了高门的名头”。
而他们的身份和名声足够合适。
对于国子学来说,这也是一件幸事。
国子学并不是不教这些实务,在国子学建立之初,萧衍就考虑到高门子弟不通实务的问题,在国子学中聘任了不少精通医卜、算学、律法、天文地理和书法绘画相关的博士,由朝中的官员兼任。
马文才前世见过的祖家后人就是算学的博士。
但皇帝的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以诗赋和经义为主的课程才是这些国学生感兴趣的课,诸如书、算、法、医这样的课程很少有人问津,除非真的有人爱好这些或者家学渊源才会偶尔去上一次。
有些原本对这些感兴趣的学生原本想要好好上课,可同等门第的世家子弟都不去,还嘲笑学这些的人是“蠢物”,为了少年人的“自尊”,很多人只能荒废了这些业艺。
这些课程的先生本就是朝中的官员或是如东海徐家这样的世家兼任的,没人问津绝不会主动揽事,来上课的人少了,他们往国子学的次数也就少了,渐渐的更是不去了,时间一久,这些课程几乎是等同虚设。
而五馆生的到来,使得国子学里这些课程再一次被人翻出。
根据萧衍定下的规矩,哪怕只有一个学生要学,这些课程的先生也不能推辞,在定下授课的时间后必须前往国子学来给学生答疑解惑,于是虽然五馆生的人数少,可一旦申请了教学,国子学的学官就不得不去向这些已经闲在家中的博士们“请期”。
在当世的士族之中,能将这些学问学到“大家”程度,不是家学渊源就是真的对此有着狂热的爱好,国子学有学生开始想要上课,大部分先生都会带着好奇去一趟国子学。
虽说其中还有不少庶人,但这些五馆生的到来倒重新唤起了他们对“教学相长”的兴趣,颇有些后世“满级大号终于在新手村看到了小号”的感觉。
尤其像是徐之敬这样的五馆生,本就是已经足以和国子学医科先生坐而论道的程度,那位太常寺的医官自从知道东海徐氏有人在这里读书后不必“请期”,根本是每天不请自来。
对于五馆生们来说,这样的方向对他们也是极为有益的。
首先,这些博士大部分是朝中的官员,在教导他们诸课学问时也会时不时提一些朝中的消息,以及现在朝官的事情,这是这些五馆生们现在最缺少的。
其次,因为学习这些科目的人少,上课环境比和国子生们一起上课的环境好的多,至少不会有人刁难你让你不准入席,或者老师对你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