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被他巧使妙计伤筋动骨,已远不是上辈子的豪强之地,上辈子梁祝间接让他殒命、家破人亡,这辈子他取走祝家一半家产,夺走他家嫡出的女儿,祝家反倒要谢他,他也自是毫无心理负担。
在马文才心目中,这“梁祝”之仇,已经是报了。
现在和梁山伯一笑泯恩仇,与上辈子的“仇人”携手合作,马文才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如今,正如同马文才所说,破除了心中桎梏的他,可谓是天高云阔,大有可为,这话是说给梁山伯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梁山伯奇异的听懂了,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满是豪情。
“哇哇哇,你们两个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了可好?裴,裴……”
傅歧裴了半天。
“你可以直呼我裴山。”
梁山伯笑。
“裴,裴山?”
傅歧嘴巴翕动了好几下,才勉强唤出口,在梁山伯的微笑中压低了声音说出现在最大的麻烦:
“你只是改了个名字,又不是换了个脸,给孔笙他们看到了,还以为活见鬼了呢!”
梁山伯的死在会稽已经传遍。
他“生前”为了抵抗豪强对百姓的压迫而一意拆了困龙堤,未死前早已经引起不少人的关注,死后更是引起不少人的唏嘘。
朝廷和地方一直是对立之态,朝中希望能多有赋税,地方豪族却每每制造**、抢掠民户,早已成了顽疾,对于梁山伯这种行为,朝中是嘉许的,可地方上的豪强和士族却着实恨他开了一个先例,反弹颇厉。
这几日甚至有来自三吴的国子学学生在讨论这件事,说是朝中有大臣上奏,想要为这位呕血而亡的年轻县令讨一个谥号,结果到了皇帝哪里,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如果梁帝还在年富力强之时,梁山伯恐怕不会这么凄凄惨惨地躺在九龙墟里,多半是要带着封爵之号风光下葬的。
不过这样无声无息,倒正和几人之意。
“天色已经不早了,傅歧说的也是实话。”
马文才看了眼天,快到关门落锁的时候,“里面也不方便谈话,可否等明日我去裴家别馆找你……”
如今的国子学里,也不是没有不认识梁山伯的人。
“不必了,我来也不是为了叙旧的。”
梁山伯伸手止住了马文才的话头,他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道出自己的来意。
“哦?你是?”
马文才迟疑地看着他。
“上京的路上,我路过吴兴,听到了一些传闻,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入城,便来找你……”
他面色沉重地看着马文才,问出让他一路上揪心不已的传言。
“祝家送嫁的女儿在路上遭遇水盗,祝家损失惨重,嫡女不愿落入水贼手中怒而投江、下落不明……”
梁山伯才说几个字,马文才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傅歧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梁山伯的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马文才,似是要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轻轻地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
马文才懵然之后,满脑子里全是这几个字。
在梁山伯突然煞白的脸色中,他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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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生兄弟,麻烦你了。等到了京中,我一定重重酬谢!”
一身男装的祝英台坐在运粮船的船尾,向在船尾忙活的陈霸先道谢。
“没什么,马太守一家都是好人,若不是他写了这封举荐信,我也不能到京中去任职。”
陈霸先不敢居功,连正眼都不敢看祝英台,只低着头收拾船上的工具。
“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让我通报马太守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