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连忙说。
“那就是一路往东出海了?”陈霸先怔了怔,点头道:“我等会便先行一步,带人将他们在水面拦下来,你趁乱崩断绳子,从那扇窗户跳下去就行。那舷窗开的偏,跳远点便是水,我会在下面接应你……”
他说完,又有些懊恼地盯着她。
“你会水吧?你会不会凫水?”
这时代的女子大多不会游泳,他匆匆之间想好对策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如果祝英台不会游泳,说不定还没等到他过来接应。就先淹死了。
好在祝英台是会游泳的,连连点头。
“我看他们留在这里还要打探什么,怕是要耽误不少时间。我先去了,要搬救兵恐怕还得花费不少口舌。”
他说罢,站起身就要走。
“劳你把那边的袋子里的竹筒拿一个出来,塞到我前襟里。”
祝英台却突然低声请求,“我那包里还有几块金玩偶,虽是玩物,可是赤金所铸,还值一些钱,你把它们拿走,想必比口舌能打动人心。”
陈霸先意外地看了祝英台一眼。
“你不怕我拿了金子就走,不再管你了?”
“你是文才和我兄长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信你。”
“好,你果真是配得上恩公的女子!”他郑重道:“我便是冒死,也一定会将你救出去!你定要保持冷静!”
陈霸先怕时间耽搁的太长会节外生枝,猫着腰从那包袋里摸出一根竹筒和几块金锭,将金锭塞入怀中,又说了句“得罪”了,小心地拉开祝英台嫁衣宽大的前襟,将竹筒塞到她腰侧的腰带上。
他是潜水爬上船的,如今船舱内的地板上还有不少滴水,临走之前,他用船舱里找到的干净衣服将地板胡乱擦了一遍,这才在腰上缠着那件衣服当做信物,又扒上了舷窗。
等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倒坐在舷窗上,在松手的同时关上窗门,而后任由身体落了下去。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那落水的水花声小的微不可闻,有这样的本事,想来他便是到了现代,去做个跳水运动员,怕也是能闻名天下。
得了这样又有胆又有谋的“强援”,祝英台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胸腔里。
前有陈霸先安排的官船拦截,后有祝家派出来的快船追赶,这艘花船迟早会落入两面夹击的境地。
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随时都能崩开,怀中又有火药,想来用有心算无心,趁乱脱困不是难事。
没了她这么个“人质”在手,无论是祝家还是官兵,随时都能在水面上收拾这群人。
有了底气,祝英台便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自救方案,耐心等着行船。
***
另一边,赵立耐着性子跟着女罗打探一圈回来,又一次陷入了与这个女人的争执之中。
“你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身份,现在你还想去困龙堤看看?”
赵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女罗。
“你可知我们劫持的是谁?祝家的船还在后面追赶着呢!好不容易成功离开了上虞,正该是一路疾行投奔海中洲的时候,你要我在鄞县停一停?”
“海中洲的船队全靠鄞县那几家补给,若困龙堤一破,他们没了‘改命’的念想,还会不会听江道长的就很难说,我必须得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的态度,再决定该如何回复主人。”
女罗眉头皱得死紧,“这边离京中太远,变化又太快了,消息传递的很不及时。海中洲的船队如今孤悬海外,一旦没有了补给,就得回陆上补给,一旦显露了行藏,这步棋就废了!”
“困龙堤已破,鄞县附近如今太平的很,海中洲的船想趁乱进入内陆的河道,根本不可能!”
赵立知道这边大势已去,不愿意跟着女罗继续搀和这些掉脑袋的事。
“好生生有地种、有日子过,谁会跟着去干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