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在动手,唯有祝阿大在众人的保护下站在楼梯附近,傅异也就渐渐向祝阿大靠近,一边走一边催促。
“烟已经很大了,也不知道哪里起了火,我们先一起下去。”
谁要跟你一起下去!
祝阿大内心暗暗着急,若是他身上没背着人,此时必定拔刀将这瘸子灭了口,可是他现在必须要保证背上之人的安全,还要对方不能起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我不能走,小郎君还在这里。”
“祝英台?”
傅异一惊,回头看去。
“他没出来?”
“小郎喝多了,在休息,我们正准备接她,遇见这些人脱身不开。”
祝阿大应得极快。
“你这背上的是?”
傅异狐疑地看着他背上的丝袋。
“包下朝露楼所费不少,庄主怕小郎带的钱不够,让家人送了过来付账。”
祝阿大面不改色的胡扯。
“里面全是钱帛。”
两人说话间,对面的黑衣人终于看清了傅异的长相,突然脚步一变,齐齐脱身开来,朝着傅异的方向砍来!
这下傅异哪里还顾得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冲我来的?!”
傅异听傅歧说过在太守府遇见黑衣人,此时心中一惊,举起高几。
“难道是冲女郎来的?!”
祝阿大看着向自己方向袭来的黑衣人们,反射性也想举,又想起手上的东西不能举,只能掉头就跑。
“你这没胆气的刁奴!”
傅异出身世家,哪里见过这种部曲遇见他人袭击掉头就跑的事,更别说他们的主子祝英台还在楼上!
这人跑就跑了,居然还是“携款潜逃”!
祝家庄派来接应的门人们发现祝阿大带着目标跑了,当即也不缠斗,趁着黑衣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傅异的身上,一个个跟着跳下了楼。
傅异想跟着下楼,却发现去路已经被黑衣人堵住,他反应极快,见势不好立刻将手中的高几甩向黑衣人们,一瘸一拐地闪身进了最近的屋子,将门闩起,又将屋子里能找到的重物都拖过来堵住房门,能挡一时挡一时。
此时火光已经四起,朝露楼中宴请宾客,酒自然是不缺的,几乎人人都带着一身酒味,所以顶楼被泼了酒时没几个人注意,还以为是哪个酒鬼不小心将酒洒了一路。
现在火沿着最远处走廊上的酒渍一路烧了过来,朝露楼是木质结构,酒楼里又多有布幔这样的助燃物,很快火就撩到了楼梯口。
那几个黑衣人使劲揣着门,但里面的物什堵得死紧,一时半会踹不开。
火却已经烧了过来,几人越踹越急,破口大骂。
“秃子,刚刚下去的那波人开始烧楼梯和二楼了。”
一个黑衣人觉得情况不对飞快地跑到楼梯口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地说,“我们赶快走吧?要是全烧起来我们就走不掉了!”
被叫秃子的人见祝家的人比他们还狠,恶狠狠地看了那门一眼:“他不是要拿东西堵门么?让他堵!”
秃子转过身,对其他黑衣人喝道:“兄弟们,把重家伙都扛过来,给我把门堵了,我看他跑不跑的出去!”
他狞笑着,率先冲进一个屋子,拖出一架五斗柜来,挡在了门前。
屋子里的傅异听着门外拖曳的声音,看着屋子里渐渐弥漫进来的黑烟,鼻端是火焰燃烧一切的焦臭味,时隔多日,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水火无情,老天对他如此“恩宠”,竟让他一一承受,两次灭顶。
***
夜色昏暗,加上点火之人很小心,朝露楼的火是先起了烟,后现了火,等傅歧和梁山伯冲到二楼时,火已经很大了。
两人看着四处弥漫起来的火势,以及在朝露楼中胡乱奔跑的杂役们,心中凉了一片。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