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六个部曲正将她送到门边。
马文才的余光从那六个部曲身上扫过,并没有发现和昨晚那个高大的黑衣人身形类似的,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很自然地和祝英台打起招呼。
“今天起得挺早啊。昨晚上睡得很好?”
“啊,是啊,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上就睡了。”
祝英台精神抖擞地笑着:“结果早上醒的太早,干脆起来用了早饭,早些去课室里看书。”
他们今日都要去甲科上课,便一起同行,因为他们出门的太早,等到了课室里时,只三三两两来了几个人。
“咦,褚向?你今日来的好早!”
甲科里早到的永远是那几个刻苦的庶生,如今里面夹着一个褚向,自然是让傅歧意外极了。
因为上次褚向维护了他兄长和徐之敬,傅歧现在对这“软脚虾”态度十分亲热。
“来这么早做什么!”
他挤到褚向身边,笑着又问。
“我听说谢使君今日有可能来……”
褚向露出不好意思地神情,“所以,那个……”
“哦……”
傅歧了然地点点头,“和我一样,临时抱佛脚?”
祝英台翻了个白眼,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抱佛脚已经没用了,得抱佛腰才行!”
屋子里几个庶生闻言笑了起来,褚向比较内向,只是唇角微微扬了扬,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般笑出声。
“马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是没休息好吗?”
见马文才也落了座,褚向状似关心地问。
“还不是傅歧。”
马文才瞪了眼傅歧,嗤笑道:“他那鼾声,能把屋顶掀了。”
“那个……”
傅歧正准备解释,马文才如电般的眼神射来,他只能呐呐地点头。
“我,我下次比你晚点睡。”
“听说睡觉枕头枕高些,可治打鼾。”褚向看了看傅歧,又意外地说:“只是没想到傅兄年纪轻轻,又不痴肥,居然也有打鼾的毛病。”
“是吗?我下次试试。”
鬼才打鼾!
黑锅王傅歧欲哭无泪。
褚向关心他晚上的睡眠,这让马文才不由得对他留意,目光又在他执笔的右臂上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个子矮了点。
手臂也不像是受了伤。
一人想要改变相貌并不难,可要改变体型却没那么容易。
说话间,学生们陆陆续续到了,待傅异和谢举走入课室时,人已经齐了大半。
见谢举来了,众生又露出了或激动或跃跃欲试的表情,在甲科的学子人数并不多,自然人人都希望能在这位谢家家主面前出人头地,引起他的注意。
谢举对这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在他看来,年轻人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于是微微一笑后,入了主席,开始代替傅异,为学子们讲题。
他这一座,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狂热了,为了在这位名士面前露脸,提问之声几乎就没有停过。
谢举也确实没有堕了谢家的名头,无论问出来的问题多么刁钻、亦或者多么生僻,都回答的有理有据,且旁征博引,让人无不叹服。
等到庶生们纷纷问过了一轮,自持身份的士生们才开始进行提问。
和庶生们那些刁钻的问题不同,士生们问的问题大多数是跟世族存亡或治国之道有关,让谢举不住满意地点头。
待到了褚向时,他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开口问道:
“学生想问,北魏鲜卑胡人汉化,究竟是增强了国势,还是削弱了自身?”
这问题实在太过耸动,顿时引起一片嗡声。
在梁国,有关魏国的话题几乎是个禁区,很多人对魏国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程度上,有些士大夫更是提北魏色变,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