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哪敢在县衙门口用这样的口气?我左思右想,还是来告知郑公一声。”
郑县令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跟着差吏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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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府衙门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几人虽然外表强悍,其实内心也没戏,个子最高的那个更是向为首之人悄悄低语:
“徐四,你说他会出来吗?”
为首之人抬起头,斗笠之下露出一张俊秀中略带阴鸷的面孔,正是已被除士的徐家四郎徐之敬。
徐之敬一点也不着急。
“就是不出来,对我们来说也就是白跑了一趟,回去便是。”
“那怎么行,马文才为此计划了那么久,还事关梁山伯之父的生死,怎么能半途而返?”
心中忐忑的傅歧是个实心眼,受人之托便希望能够做到。
“我是希望能把东西拿到手的。”
“若不是担心你们拿了我徐家的东西为非作歹,我又何必跑这一趟。梁山伯父亲的生死,与我何干?”
徐之敬的脸上有种事不关己的疏离。
见傅歧的斗笠微微晃了晃,徐之敬心中叹了声,还是选择了出声安抚。
“你放心,马文才既然如此说了,那就一定能等到。”
他话音刚落,正门里便传来木屐踏地的哒哒哒声。
几人心中一喜,抬起头来,果见一身绿色官袍的山阴县令踩着一双高屐,由那差吏举着伞,满脸狐疑地朝正门而来。
郑县令在门前屋檐下站定,也不管檐下其他差吏异样的眼光,眼神从遮得严严实实的几人身上扫过,奇怪地问:
“是你们来投宿?”
徐之敬本来就有点不耐,只想帮完忙赶快会会稽学馆,闻言摘了自己的斗笠,一双细长的眼睛往郑县令身上一定,点了点头。
“诸位若是因下雨想要投宿,本官可以差几个对此地熟悉的老吏指引你们去……”
郑县令自觉自己这般应对绝对妥当,可话说了一半便因为眼前的东西突然顿住。
“哬!这,这这这!”
徐之敬依马文才所言,连借口都不用,直接从怀中掏出梁山伯所给的令牌。
见郑县令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一般倒吸了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他轻描淡写地道:
“我等办差,在此借宿一宿。还请郑公替我等掩人耳目。”
虽用“请”字,可这态度怎么看怎么像是命令。
郑县令看着那面令牌哆嗦了一下,再见徐之敬虽然是一身布衣的庶人打扮,可通身气派绝不弱于任何士族公子,已经和之前那报信的差吏一般,心中信了一半。
再加上徐之敬乍逢大变,气质阴郁了不少,虽年纪不大却像是经历过不少事的,后面跟着的同伴又各个是身高马大的武勇之辈,跟传说中的“绣衣直指”各项都相符。
这下郑县令连接过令牌核实一下都不敢,只是仔细看了几眼,便唯唯诺诺地请了他们进去。
顺利的连徐之敬都有些意外,也立刻明白了马文才为什么说“这个山阴县令不难对付”的意思。
山阴县是会稽郡的首县,也是郡治,会稽学馆和会稽郡的太守府都在东边,山阴县衙在西面,是以若有要事大多去东面的太守府找世子,而来找山阴县衙的,多半是县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即便如此,这山阴县令也不好当。
山阴县自东汉起便是人杰地灵之处,士族林立,就如会稽学馆的馆主贺革,便出自山阴大族贺氏。除此之外,很多当初衣冠南渡的士族也侨居在山阴县内,出门摔个跟头,都有可能冲撞了士族。
前几朝时,山阴县令还曾有士族担任,正因为此处关系繁杂,事务冗多,没有几个士族能受得了这份差事,所以自前朝开始,山阴县令就大多由庶人担任。
然而如同有了诅咒一般,在此任职的县令没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