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把那米放下。”
可惜那些人哪是傻子,马文才喊了,却一个个都充耳不闻。
直到追电“匡仓”一声拔了刀,追到了门前。
“我家公子叫你们把米放下,你们没听到吗?”
“方大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几个被拦下的刺头儿见到那刀银亮厚实,一看便是钢刀,胆子一颤,不由自主地回身去看搀扶在一起的方家夫妻。
“你们怀里抱的那袋米,可不是方天佑的,是我的。”
马文才又向前一步。
这一步不疾不徐,从容适度,将他高门士族的风范展露无遗。
马文才腰间的珩铛佩环声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轻响,这一声轻响不但回响在众人的耳中,也像是荡在众人的心里。
有玉!
士人!
“我,我们不明白,您这样的贵人,怎么,怎么会来方家要米……”
一个中年男人面露疑惑地看了看方天佑,又看了看马文才。
“这米明明就是方家的。”
方天佑正要说什么,手臂上却一痛,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娘子掐了他一把。此时方婶子眼中的可怕神色让人触之生畏,方天佑原本就是个性子懦弱的,被自家娘子这么一瞪,那头又低下去了。
“方家自然不欠我们米,但他的外甥李思田欠我的钱。他外甥是我在稽学馆的同窗,欠我的钱还不了,给我打了个欠条,让我来这里找他舅舅家要债。”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都是方家的老佃户,自然也知道方天佑这冤大头自己孩子都没送去读书,却把姐姐家一家养着,还让外甥去读书的事情。
听说还是读书人,未来说不得要当官的,敬畏之色更甚了。
“我们一行人找到这里,原想着方家家境殷实,不过是几百贯钱而已,怎么就还不了了,何况方家也答应替外甥还钱了。结果他还真不是哭穷,我们搜遍上下,就找到这么一袋米,没办法,只能先带着这袋米回去。”
马文才诓骗起这些灾民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何况这话也合情合理,否则这么一群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士子,怎么看也不是方天佑家攀得起的,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还是一口南地口音,不是来要债,这些南方人何必要跑这么大老远,到这刚刚遭灾的险恶之地?
几百贯?
一群佃户听得倒吸凉气,不敢置信地看向方大善人。
听说过他是冤大头,却没想过这么冤大头的。
一贯千文,十贯就是一万钱了,这几百贯……
一群佃户把脚丫子都拿出来算了,都没算清是多少钱。
这么大一笔巨债啊,他就替外甥认下了?
“你们若不信,我这还有李思田请他舅舅还钱的书信。”
马文才冷笑一声,抬手伸向身后的梁山伯。
梁山伯刚刚读的信还没收起来呢,两人合作无间,后者弯了弯腰,似是遵从“主人”命令一般将信件放在了马文才手上。
这般做派架势,顿时又让众人心中怯了一怯。
马文才是何等心细如发又善于抓住机会之人?别人一怯,他脸上傲气更甚,将那信件一展。
“这便是李思田欠债的信了,谁要看看?本公子话先撂在这里,你们谁要和方家有关系,也一并把这钱还了,公子我今天来是先礼后兵,三天之内拿不出欠我家的钱,我就带上官差,把这里的人统统抓到牢里去。”
“谁跟方家有关系!我们只是方家的佃户!”
那抱着米的彪形大汉吃了一惊,将手中的米赶紧抛下:“我们也只是受了方家赈济,在这里糊口而已!”
“这话谁信?”
马文才见没人敢上前要信,想来也没人识字,慢条斯理的把信收回去,嗤笑道: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可看到了,外